沈时觉得事情有点魔幻,再细看时,大白还是一副憨傻的样子。她琢磨着可能是自己受伤脑子不清醒才看错了,大白是一只没有灵力的狗,即便是妖也是还未开启灵智,至少,不该是有脑子露出凝重这样的表情的。
她走下床捧起大白的狗头,轻声问道:“大白,你有没有看见救我的人?”
大白汪了一声摇摇尾巴,她不明白这是看到还是没看到,可即便大白看见了也不能给她画出来。她想报恩也只能给那位不知名的壮士祈福了,愿他平安顺遂心想事成。
吃过午饭,沈时在院子里憩片刻,不想伤口剧烈疼痛起来。她眉头紧蹙,几乎能感觉到背上的伤口裂开了。很奇怪,明明之前还好好的,怎的会突然裂开?
沈时凝起灵力,伤口更疼了,丝丝寒气顺着伤口涌入四肢百骸,夹杂着阴寒的邪气。她强行运转灵力想将邪气驱除体外,邪气却像是狗皮膏药一般粘着就是不走。她咬牙加大力度,伤口裂开得更大了,血浸湿背后的衣服。
血腥味越来越浓,她的身体也承受不住,嘴角溢出血迹,顺着下巴落在衣袍上。她停下来抚着胸口,脑袋里思索着有没有驱除邪气的阵法。许久,她想起一个增强灵气聚集的阵法,增强灵力来强行除去体内的邪气是个法子。可这股邪气比寻常的厉害许多,以她如今状况再撑下去怕是会有损根基,得花上好多年才能慢慢调养回来。
权衡一番,她还是决定用这个阵法试试,不过要先找齐阵法需要的东西。四个方位,四样东西,越是珍贵的法器凝聚的灵气就越强大。可短时间没法找到什么好东西,只能将就找几样替代品。
等到色变暗,沈时隐去身形在镇子上找起来,佛寺里的井水,月老庙的桃枝,从谢明夷那里顺来的佩剑……还差最后南方的火。沈时本想借打更饶烛火,可是夜黑风高的,若没有烛火照明打更人也很为难的。
她觉得自己应该是有火的,可实在想不起来在哪。心念转动间,沈时低头见自己手里提着一盏灯笼,烛火摇曳映出前方的路。
……这灯笼是从哪冒出来?
沈时瞧着它有几分眼熟,她曾经好像也提着它走在长夜里,只要带着它仿佛就能安下心来。沈时抿嘴浅笑,提着灯笼悄悄回到谢家。她在地上画好阵法,将东西摆到对应的四个方位,深吸口气走进去盘腿坐在地上。
灵气从四面八方涌来,沈时静下心感知四周的灵气,凝神运转灵力。体内的灵力和外面的灵气相连将邪气包裹住,一点点将邪气驱除出去。她额上不断冒出汗珠,背后亦是一片濡湿,灵力和邪气碰撞对身体的负荷极重。现下的她就像个膨胀的水球,若外面再来什么刺激就会啪嗒碎裂。
所幸此时半夜三更,没人会来打扰。
体内的邪气几乎都被驱除,沈时长舒口气,不承想还有一丝丝残留,在体内窜动起来。沈时忍不住一口血喷了出来,她抬手抹掉嘴角的血迹,再度运转灵力想将邪气驱除。
这回邪气没再粘着,很快从伤口处溢出,只是在离开的瞬间突然爆发。沈时一时没有防备,心神被狠狠撞击,眼前突然漆黑一片,脑袋里昏沉沉的。
彻底的黑暗,连自己也看不见,四周沉寂如一潭死水。沈时一手覆在自己的手腕上摩挲着手腕骨,手腕上的红绳还在,上头系着的铃铛发出些微声响。她不晓得自己在什么地方,但她晓得黑暗是很容易滋生恐惧的地方,冰凉的铃铛被她焐热,甚至比她手上的温度还高。
沈时想起被她遗留在阵法上的灯笼,烛火散发出温暖的光芒,若是放在此处,定能替她驱散黑暗和害怕。
噗呲——
前方冒出两团蓝色的火焰,眨眼间就往后延伸,两侧烛火映出一条不知通往何方的路。沈时一边往前走一边庆幸自己不是眼睛瞎了,还能看见东西。
越往前光线越是充足,隐隐映照出几个人影,触及一道屏障她停下脚步。屏障外是一座宫殿,红衣女子坐在高位,居高临下地看着匍匐在地的人,她生得妖媚,一颦一笑皆带着醉饶风情。底下有人悄悄抬起头,视线与她相交,本该回避却呆愣愣地看着她。
女子轻轻启唇,道:“猫咪,有些东西是不能乱看的。”
外头和旁边的声音融合在一起,沈时浑身僵住,却是和屏障里的男子一般,愣在原地做不出反应。她的直觉告诉自己身旁的人很危险,可身体不听使唤,无论心里如何焦急,指尖也一动不动。
她闭上眼睛沉下心,凝起灵力破开身上禁锢,随即布下护身结界。她心知这个结界撑不了多久,转身看向旁边的人,果然和屏障里的女子一模一样。
“你是谁?”
“一抹邪气所化的残影。”
沈时面上装出一派从容,道:“你为何要带我来此处,还让我看你的过往?”她余光瞄着屏障里的景象,女子侧躺在寝宫的软榻上,一手给猫顺毛。她问道,“你喜欢猫?”
女子饶有兴致地看着沈时,问道:“你这几个问题,要先回答哪个呢?猫么,我确实挺喜欢的,巧脆弱,捏住他的后颈就会乖乖听话。也不算重,带着出去很方便。”她一顿,眸子微微转动像是存着几分坏心思,“此处不是我带你来的,是你自己闯进来,能窥探本尊的过往,你的本事也不。”
后头的话语调愈发低沉,沈时的心跟着一沉,唯恐女子突然出手。她的身体还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