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睡半醒间,沈时听到有人在自己耳畔轻声呢喃,她听不清那人在什么。分明离得很近,她却怎么也见不到那个人,那人声音里透露出的丝丝疏离让人觉得是从远处传来的。
沈时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处在一片黑暗之中,脚下一条不知通往何方的青石板路,两侧烛火摇曳向远处蔓延。她抬起手,一个光点化作蝴蝶落在她食指上。她眨眨眼睛,蝴蝶扑棱着翅膀往前飞去,她略一思忖,跟着蝴蝶往前走。
外头,白泽调息结束抬眸瞧见沈时摇摇晃晃地爬起来,她忽然往前走。他喊了好几声也不见她回答,走上前才发觉她双眸空洞无神,仿佛被控制住一般。她的速度越来越快,和她之前莫名其妙跳下山崖有点像,可那时的她眼眸还是正常的。
门内不比其他地方,白泽也不晓得里头到底是什么样的,哪里有危险。若是由着沈时乱跑,万一触发什么阵法就不妙了。他伸手将沈时拦住,不想她侧身躲过继续往前。白泽无法只能伸手去抓她,不想她四处躲避灵活得很,好不容易抓到,沈时不安分地手脚并用挣扎着。
动作间,白泽被她的脚勾住,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后倒。他反应快,一个旋身反将沈时压在身下,手箍住她的手腕,腿压在她腿上。长发自他肩头滑落,扫过她的脸颊。
他喘着气,低声道:“沈时,快点醒过来。”
沈时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呆滞得想个瓷娃娃,毫无生气。白泽心里咯噔一下,觉得事情有点不妙,事发突然他才这般贸然去唤醒她,已然忘记这样将她强行唤醒兴许会山她。
不多时,沈时的眸子恢复神采,她看着白泽凑得极近的脸,他喘着气,神色间带着几分紧张。她动了动手腕,结果被箍得更紧些,腿也被人压住动弹不得。
这样的姿势怎么看怎么暧昧,生生让两人间的气息抹上一层异样。
他问道:“醒了,可有哪里不适?”
沈时摇摇头,盼着白泽快些松开手让她喘会气。白泽细细端摩片刻才松开手,她急忙直起身,揉揉被捏疼的手腕。方才梦里的蝴蝶像是要待她去什么地方,可惜半路被白泽唤醒没去的成。
她直觉得那里有自己想要的东西,但她也不晓得到底是什么东西。如今这样子,怕是她也找不到了。想了想,她道:“神君,我这是怎么了?”
白泽面上的情绪已收敛好,道:“你突然间乱跑,像是在梦游,我怕你误入阵法将你喊醒。”
闻言,沈时一愣,好一会哦了一声,又问道:“神君来这里要找什么,晓得去什么地方找吗?”
白泽摇摇头,他在沈时睡着时曾化出罗盘去辨别方位,可圆盘像是坏掉般一动不动。他也不知该去哪里找,这里的东西仿佛和他切断联系,感觉不到它的存在。
“不晓得,但若是有个罗盘应当会好一些。”
他的罗盘是他的灵力所化,若是换成法器或许会好一点。可连他都没有法器,沈时更不可能有,他穷,沈时比他更穷。
然而,现实有时就是这么出乎意料。
白泽侧头见沈时手里那着个圆盘,她献宝似的在他面前晃几下,道:“嗳,这样的能用不?”见白泽不伸手,她解释道,“神君以前不是见过它么,喏,就是以前掉进温泉里的那个,神君当时变出好几个来骗我呢。”
本来沈时也不想让白泽从圆盘上看出什么猫腻,但兴许能靠它快些走出去,也不必计较这些。何况,便是让白泽晓得了,他应当也不会对她做什么。
真是奇怪,以前她还对白泽满是戒备,如今倒是不怕他了,反倒是觉得有些安心。
白泽结果圆盘,一面是镜子一面是罗盘,这样的法器他倒是没见过。他握着罗盘渡入点灵力,却不想遭到排斥。他皱了下眉:“这东西怎么用的?”
沈时凑上去看了几眼,诚实道:“我没用怎么用过,后面可以当镜子,前面大约能指路能记录时间。其实,我也不晓得到底该怎么用。”
除却她当年历劫替她挡晾雷,平日里她就只拿它当镜子用。她本以为它突然从她怀里消失再也找不回来,不想意外在铃铛的角落里找到它,倒是挺有缘的。
白泽将罗盘递给她:“你渡些灵力进去。”
沈时乖巧把手搭上去,还没渡入灵力,罗盘上忽然发出光芒,一道光线自罗盘射向她右手边的方向。她看着罗盘,上头指的方位是南方,南方主火,白泽破阵时所占的便是南方的火位。
或许他的东西就是罗盘指的地方,反正也不确信往哪走,倒不如跟着罗盘指的方向走。万一瞎猫碰上死耗子,真让他们蒙对了呢?
她眸光一瞥落在白泽身上,却见他神色不对劲,只呼吸间又恢复原状。他道:“走吧。”
白泽记得,这个方向是沈时之前走的。他心存怀疑,但还是继续往右边走,要真有什么只能靠自己感知。
不知走过多少路,前方出现一个高台,层层台阶通向最顶端。他不紧不慢地抬脚拾级而上,顶端有一张桌上,上头放着个木匣子。匣子是打开着的,里头却空无一物。
白泽还未伸手,匣子里忽然爆发出强烈的光,他被刺得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待睁眼时还有点恍惚,他面前是一张宝座,高台之下众多灵兽拜服,齐声喊着恭迎神君归来。
场景转换得过于诡异,他心中的疑虑越来越大,睨着底下的人,挨个扫过却没法沈时。这应当是个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