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袭香推开楚汉阳住处的大门时,差点被多罗拿剑削掉脑袋。
“多罗姑娘,我有要事与楚公子商量。”
“先请二皇子,退至门外等候,待小的通报一声再说。”
蛊奴喝道:“放肆!这是主人的地盘,岂容你——”
白袭香抬手制止蛊奴,深深吸一口气:“好,有劳多罗姑娘。”
多罗警告性地看了蛊奴一眼,转身走入内室。
“主人,这贱婢如此放肆,为何不让奴教训她?”
白袭香冷冷一笑:“打狗还要看主人。等时候到了,随你尽兴。”
这时多罗从里面出来,面无表情道:“进来吧。”
白袭香片刻不滞,抬脚走进去。蛊奴却从她旁边经过时,偷偷丢了一枚蜘蛛大小的蛊虫在地上。蛊虫沿着多罗的鞋子慢慢爬进她的衣裙里,后者却浑然不觉。
楚汉阳正在认真玩棋,听见有人进来,也没有收盘的意思。白袭香朝他露出一副笑脸。
“楚公子,实在有要事相告,否则断不会打扰您的雅兴。”
楚汉阳皱眉盯着棋盘,并没有搭理他。
白袭香眯眯眼睛,上前一步:“楚公子,因此事关乎您大婚诸事,所以劳烦您务必知晓……”
楚汉阳把手中棋子往棋盒一扔,不耐烦道:“你倒是说啊,我耳朵听着呢!”
白袭香顿了顿,小心道:“楚公子,您的婚期恐将往后推迟为妥……”
楚汉阳这才正眼看他:“什么意思?”
“亥时三刻,有阵邪风吹开赵晓棠房屋的窗户,守卫发现里面没有动静,拿了火把冲进去,却发现赵晓棠不见了。”白袭香看见楚汉阳的眉毛皱了皱眉,继续道,“没过多久,阮芳宫里跑出一个被巫术召唤的蛊人,沿途吞噬了一干士兵,直到西北湖边的一堆灰烬旁才散去。等蛊人散掉,士兵来到灰烬旁,捡到了几块未烧完的布料。”说着,他从袖口掏出两块残布递过去。
“这布料原应是召唤蛊人的巫蛊服,穿此服者为‘捐躯人’,是为蛊人移魂之用。移魂成功后,已死之人便借活人身躯复生。但若移魂失败,蛊人便会发狂屠人。只是不知,刚才那个蛊人,是捐躯人半途改变主意,不愿作移魂之祭无意导致,还是有心人图谋不轨,故意为之……”
白袭香暗中观察楚汉阳的表情,继续道:“招魂秘术极为危险,也极为惨烈。会用此术者,据我所知也仅我的父皇及皇兄二人。我父皇已故,自然不会是他,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我的皇兄……白芳动。”
楚汉阳戴着银丝手套端起残布,左看右看,皱眉道:“你不是早就把你皇兄抓进大牢看管着么?他还有这个本事捣乱?”
白袭香面露讪笑:“不瞒楚公子,白芳动那人狡诈异常,几次三番越狱而逃。几天前,他的同党又将他劫出天牢,此刻还未找到他的踪迹。直到今夜蛊人一事,我才知道他原来一直躲在暗处伺机反扑。”
“今天幸好及时发现,否则若让白芳动的巫邪之术伤到您,那必定会让我愧疚万分。所以楚公子,为了安全起见,我建议在抓住白芳动之前,您的婚期是否可以往后推延些时日……”
楚汉阳丢下残布,叹道:“本想着隔得远,贤光皇帝鞭长莫及,就算他想耍赖,我生米煮成熟饭,他也不得不认。所以我才不嫌麻烦千里迢迢跑来你这儿办婚礼。哪知道自从妙承皇帝驾崩,单国居然变成了个虫洞,一会儿蛊灾,一会儿蛊人……我倒忽然明白,为什么你的女人不爱你,你的将士不信你。你连虫子都管不好,还能管住人心?”
白袭香被他说得心中恨恨,嘴角抽搐道:“楚公子……教训得是。”说话间,他暗自朝蛊奴做了个手势。
蛊奴会意,依旧偷偷朝地上丢了一枚蛊虫。只是那蛊虫却不近楚汉阳的身,围着他转了几圈,就从门缝里跑走了。把蛊奴和白袭香看得俱是一惊。
“其实,说来说去,烦心事都来自于你宫里的那些虫子。”楚汉阳挑眉看向白袭香,“如果那些虫子没有了,什么秘术,什么蛊人,不也跟着没有了?”
白袭香心中一惊:“楚公子,您的意思……”
“今晚就把你的那些鬼虫子都烧掉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楚公子!蛊虫万万不能烧!”蛊奴急着说了一句。
楚汉阳拿眼斜乜他,冷道:“什么时候主子说话,轮到奴才插嘴了?”
白袭香赶紧一个眼神瞪回去:“蛊奴,不得无礼!”
“单二皇子,这个不人不虫的东西以后也请别让他出现在我面前。我看着闹心。”
蛊奴藏在黑衣下的手握得咯吱发响。
“楚公子,出了这样的事情,我感到非常抱歉。但是我的提议毕竟是出于对您安全的考虑,您最后的决定是……”
楚汉阳重新捏了一枚棋子,放入棋盘上,悠悠道:“如期进行。”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把你的虫子烧干净就行。”
他堂堂单国二皇子,自小呼风唤雨,从未有敢忤逆他心意之人和事。如今却被人当成狗一样使唤。要不是看在爿儿的颜面上,他现在就会把楚汉阳丢进虿蛊宫,让他尝尝被无数蛊虫啃骨噬肉的滋味。
白袭香强压心中怒意:“请楚公子放心,我会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
“等等。”楚汉阳喊住他,“赵晓棠失踪的事情,你再给我详细说一遍。”
赵晓棠在瓦房上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