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后面的赵晓棠发现叶淡融的脸色非常难看,他握紧拳头有一下无一下地敲着墙,她正担心他会把墙敲出一个洞,他的手又松开,安静地搭在窗台上。继续听对面人说。
“而至于麟公主,”他看了赵凤麟的小腹一眼,露出意味不明的微笑,“到底是我无礼强留还是好心挽留……我想,最好还是由麟公主自己说比较好。”
一直沉默不语的赵凤麟已经明白事情始末,知道他二人正等她表态,便也不拖拉,缓缓抬头,抿嘴浅笑:“楚公子,我已有孕三月之余。”
本以为这么一说,楚汉阳定会震惊不已,继而有望悔婚。谁料他听后,居然面无一丝波澜,竟是一副早有所料的表情。反倒是将她微微一怔:“你不介意?”
楚汉阳无所为意:“麟公主既将与我成婚,所孕便皆是我子。有何介意?”
这一语真是惊呆所有人。
赵晓棠发现叶淡融又握得指节泛白,牙关咬得青筋暴起。显然隐怒待发。
赵凤麟不甘心,言语激之:“非你血脉,与你无关,怎可为你子?”
楚汉阳笑道:“螟蛉有子,蜾蠃负之。我愿为蜾蠃,如何?”似是想到什么,又道,“有一喜事,想必麟公主还不知。青红上月产子,圣上赐名紫儿。算起来,倒是麟公主的一位弟弟,真是可喜可贺。”
白袭香也插话道:“恭喜麟公主喜得皇弟,真是双喜临门呀!”
赵凤麟朝白袭香冷冷一扫,后者立马闭嘴不再言语。
楚汉阳继续道:“麟公主应该也知道,您易容那日及天麟出兵那晚的两次被追杀,都是青红在幕后指使。上月,她虽然诞下龙子,但还是因刺杀之事,被圣上杖责。可见,万国虽有皇子,但地位怕是还不及公主万分之一……”
赵凤麟听后静默半晌,忽道:“楚公子执意与我成婚的原因是什么?”
“自然是爱慕至极,心之神往,欲求而娶。”楚汉阳脱口而出。
“纵使我厌恶你,鄙视你,也无所谓?”
楚汉阳笑:“麟公主不要把话说得太早,还有一事,你知道后,肯定会万分感谢我的。”说完,他对身旁的多罗附耳吩咐几句,多罗便走出去。
赵凤麟冷眼看他。
楚汉阳端起茶杯,慢慢翻转茶盖,小心咽一口茶,缓缓道:“不知麟公主对当年季氏一族,可还有印象?”
不仅是赵凤麟,旁听的叶淡融也精神一振。
“此话怎讲?”
楚汉阳故作神秘地一笑,放下茶杯,撩一撩衣袖:“不急,等他来了再说。”
片刻,多罗领着一人前来,当后者跨入偏殿,赵凤麟眸光一闪,不禁叫道:“季公子!”
赵晓棠听见赵凤麟的惊呼,倾身就要扒着窗框去看,被叶淡融一把拖住,这才没有弄出动静。她颇为急切,只得趴在窗缝上,挤着眼睛往那处瞄。
那日季朝已回家探母,历时月余,因个种波折,她并未能与他书信。不想今日在这种境地看见,发现他清瘦不少,神色憔悴许多,免不了有点心疼。
季朝已神色平静,朝赵凤麟微微一礼:“麟公主。”
“你……如何在此地?”赵凤麟只觉诧异。
季朝已刚要答话,楚汉阳却道:“我在来单国的路上碰见季公子,于是邀他一同前来的。”
赵凤麟将信将疑,又问他:“你认得楚汉阳?”
季朝已苦笑:“如今便是认得。”
她见他言语间似有隐晦,知道其中必有隐情,于是转头看向楚汉阳:“你所指的,就是季公子一事?”
“对,是关于季公子的身世。” 楚汉阳不再拐弯抹角,笑道,“刚才我跟麟公主所说的先帝旧臣季峰,便是这位季公子的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