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国本是五国中宵禁最严的国家,自妙承皇帝白觅瑞暴毙,举国围剿大皇子白芳动,各城更是进入全面戒严的状态,二更后所有在街上行走的人都会被巡夜带回官府审问,无罪的第二天天亮再释放。人口管理实行“只进不出”的政策,若有发现私逃者轻则仗罚,重则就地正法。
丙城是单国最南端的小城,占据行军要道,所以禁令更为严格。与南都城的繁华热闹相比,戌时的丙城已少见人影。
魏春羽一行人临近时,城门兵几乎倾巢出动围过来拦查。
“原来是魏老爷!”
为首的城门兵检查了魏春羽的手续之后,制止了手下对商队的搜查,很爽快地放行。
“站住,你的关卡手续呢?”赵晓棠却被其他城门兵拦住。
“她是跟我们一起的。”魏春羽从马车上下来,走到为首的城门兵面前,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塞到他手中。
“哦,那快走吧!”
顺利通关后,魏春羽对赵晓棠道:“赵姑娘,您是否真的有去处?”
赵晓棠瞥了一眼城门酒肆前一个高挑的黑衣僧人,点头道:“有的,魏老爷不用担心,您安心回家吧,多谢您!”
魏春羽点头:“那就此别过。”
说完便领着商队往另一个方向走了。临走时,白虎又开始狂躁不安,魏杳掀开车窗帘看了赵晓棠一眼便被魏春羽拉回。
“来人。”走了一段距离,魏春羽从车窗叫道。
福道连忙跑来,恭敬道:“老爷。”
“向唐纳王打听一下后面白虎的来历。”
“是。”福道领命离开。
“爹,大白怎么了?”魏杳问。
魏春羽摸摸他的头,笑道:“它可能真的是一只灵兽。”
直到商队走远,再也听不见白虎的吼叫声,赵晓棠才牵着牛车慢慢走到那个僧人面前。
“请问,您是关四惠的师兄九赞师父吗?”
黑衣僧人睁开眼睛,看了牛车一眼,淡道:“正是在下,请跟贫僧来。”
“你都不问问我是谁?”
“无需再问。宵禁马上开始,请速随贫僧回寺。”
“九赞师父。”赵晓棠犹豫地指指牛车,“我一个朋友受了重伤,可以跟我一起去寺里住些日子吗?”
“无妨。”
九赞说完转身便走,似是不愿与赵晓棠再多说一句。
赵晓棠见他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自己一眼,表情也是波澜不惊的,知道他跟关四惠不是一类风格,便客套一句:“多谢九赞师父,这些时候要麻烦你了。”说完紧紧跟在他后面,不再有一句废话。
走了半个时辰,出了闹市,开始走崎岖的山路。赵晓棠跟在后面慢慢有些吃力。路越来越黑,九赞走得又快,很快就看不见他。
“九赞师父?”赵晓棠叫了一声,九赞没有回答,牛车内却有了动静。
她拉停车,掀开车帘问:“你醒了?”
叶淡融语气微弱道:“上来……”
赵晓棠左右看看,爬进车厢。里面还是有很浓的血腥味,她连忙掀开车帘透气。
“现在,去……哪里?”叶淡融问。
“荒海寺。”
“为什么……不去魏家?”
“我跟他又不熟——”赵晓棠回过神,楞道:“你早就醒了?”
叶淡融没有作声。
“你不地道啊,居然装晕。”
“咳咳——”叶淡融咳了两下。
“放心吧,他给你开了药方,你在寺里也会好得快。”
“他的……药方,不能用。”
赵晓棠有点吃惊:“为什么?你现在的伤口就是他帮你处理的。”
“魏春羽,不可信。”
“我不明白了,你刚才说的话好像是想去魏春羽家的样子。”
“你……无须明白。”
赵晓棠语塞。
“那和尚……是谁?”叶淡融又问。
“我一个朋友的师兄。放心吧,人家不会害你的。”
“……难说。”
赵晓棠讥笑:“我现在还不知道你为什么被人追杀,你才是最危险的人好吗?”
“那和尚……不简单。”
话音刚落,牛车忽然自己动起来。赵晓棠一惊,正要出去,却被叶淡融叫住:“是和尚……”
赵晓棠重新落座,黑暗中,她看不清叶淡融的样子,车厢弥漫的血腥味和热气让她有些局促。
“那天刑场上传圣旨的人是你?”
“是。”
“你为什么要救我?”
“受人所托……”
“谁啊?”
叶淡融沉默片刻,说:“万国公主。”
“啊?!”赵晓棠大吃一惊,道:“我连一个有权有势的人都不认识,更何况公主了!而且她为什么要救我啊?”
“你给她,算过姻缘……”
赵晓棠想,她的客户大都是辛某村十里八湾的乡亲,印象深一点的也就是朱银花、曹水香之类的土豪女,红衣绿裙妆容打扮俗气得让人一见难忘。万国的公主,那应该是雍容富贵举止淑雅,出行必定也是前呼后拥大摆阵仗,更应该让她印象深刻才对呀!难道是易容?
她灵光一现,问:“那天在林子里,我遇见的就是你和公主?”
“……”
“呵呵,这么说来,你还真救过我几次。”赵晓棠语气一转,“但是你偷我的东西就不厚道了。”
“什么……东西?”
“你明知故问。”
“我不知道,我没偷……”
赵晓棠冷笑:“那你为什么要打晕我?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