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赵先生,你好像跑题了……”一直沉默的小红枣轻声提醒,同时又看了一眼关四惠。
赵晓棠见关四惠眉头紧锁,模样甚是认真,便问:“小师父,你能听懂什么意思吗?”
关四惠虽自小在寺庙长大,但师兄多为半路出家,俗世之事也略知一二。刚才听时不觉有异,此时经她一问,不觉脸红起来,忙合掌颂道:“阿弥陀佛,真乃罪过。”
赵晓棠见他如此,调侃道:“看来小师父已经明白了。”
“小赵先生,我没有听懂。文妙法师究竟有什么秘密?那个流□□是不是就是那个失踪的小尼?”小黑枣话音刚落,就被小红枣拍了一下脑门。
“你干嘛打我!”
“闭嘴!”小红枣瞪了小黑枣一眼,然后又偷偷瞟一下关四惠。后者的脸已经因小黑枣的这一问越发通红了,嘴中阿弥陀佛一直没停。
赵晓棠见他们的模样,心中颇有得意,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小师父,文妙法师为心所困,你同作为佛门中人,是不是该扶持一把?”
关四惠一脸茫然地看向赵晓棠。
赵晓棠的目光透过疏密竹林,望向红月庵,悠然道:“既然文妙法师六根未净,俗心不死,应该还俗才是。奈何又为出家三十年声名所累,一直难以找到还俗契机。今天遇上小师父你,或许可以让她俗缘再续。”
言罢,她转头看向关四惠,认真道:“小师父,待会儿你你喜欢她,想跟她携手红尘浪迹天涯,要是她答应了,你就拉着她到小竹林里来;要是她没答应你,你就说你会在红月庵大门口等到她答应为止。明白了吗?”
话毕,关四惠当即石化,小黑枣和小红枣也是目瞪口呆地看着赵晓棠。
“小师父?”
关四惠回神,表情惊恐状,忙合掌道:“阿弥陀佛,贫僧一心向佛,从未有世俗情爱之念,何况出家人不打诳语,此话贫僧断说不出口,施主如此请求,恕贫僧实难做到。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文妙法师身困佛门已久,你是在渡她,怎么能是罪过呢!再说,说谎话的目的是为了渡她,渡人讲究结果,为何又受困于渡人的形式呢?”
“施主所授之言昧心背道,贫僧断说不出口,也断不会去说。”言罢,关四惠双眼一闭,兀自诵经数珠起来。
赵晓棠的脑子里突然冒出“犟秃驴”几个字。她早就料到关四惠会不服从安排,所以做了一大推“情景铺设”,但是没想到他的反应这么剧烈,现在又摆出拒绝沟通的姿态,再强意要求恐怕难成。
不过,幸好有备用计划,这黑锅,小和尚是非背不可了。
赵晓棠朝两个小叫花使眼色,小黑枣立马会意,撒腿跑向红月庵。
小红枣迟疑片刻,看了关四惠两眼后,也跟着去了。
待他们走远,赵晓棠对关四惠说道:“小师父,刚才是跟你开玩笑啦,你是虔诚的佛家弟子,我怎么会让你说那样的话呢。快睁睁眼,别生气啦!”
半晌,关四惠睁开眼睛,缓缓道:“罪过,贫僧此心不诚,愧对佛祖。”
赵晓棠以为他还在生气,哈哈笑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玩笑开重了,小师父莫要往心里去,佛祖要怪就怪我吧!”
“阿弥陀佛——”关四惠朝她一礼,道:“施主若无别的事情,贫僧这就回去了。”说罢转身就要离开。
赵晓棠忙拦住他,笑道:“小师父,我虽然没有到遁入空门的地步,但也曾受佛一二点化。文妙法师与我有些渊源,既然你不便渡她,那就由我去渡,也算积累功德,广结佛缘。不过我一个在家之人渡出家之人,也怕犯了什么禁忌。不如你陪我一起去,至少为我指正以保我不触佛禁。”
“施主身为在家之人却以慈悲为怀,乐善好施,相信无论施主做什么,佛祖也不会怪罪的。”
“那就请小师父跟我一起走吧!”
“施主——”
小黑枣小红枣先一步跑至红月庵菜园后门,小红枣爬上临墙的一棵树上作哨兵,小黑枣则朝墙内扔进一条鲜肉,立马引得菜园群狗狂吠。待听见院内人声嘈杂,再看见树上小红枣手势后,小黑枣又忙在门上急叩三声,将封面写有“文妙亲启”的信塞入门底。然后拔腿往回跑。
彼时,一小尼发现信后大惊失色,忙呈交文妙法师,文妙法师见信后脸色一变,迅速屏退众人,拆信见字:
“吾亲文妙:空门本净土,奈何困顿身。俗心遇卿动,弃珠邀人间。”
文妙法师惊疑不定,拿着信纸的手剧烈颤抖,同时慢慢走向后门。
树上的小红枣将文妙法师的表现尽收眼底,眼看赵晓棠领着小和尚走近,他忙从树上下来。
“怎么样?”赵晓棠眼神询问。
小红枣点点头,可看见一脸清白的关四惠,他又拦下了他们。
“怎么了?”赵晓棠一脸讶异。
“小赵先生……”小红枣看了看关四惠,犹疑道:“这样做……真的合适吗?”
赵晓棠以为小红枣对文妙起了同情心,便拉他到一旁,低声□□:“小红枣,你都不记得当初文妙是怎么坑害咱们的吗?我且不说,把吊过腊肉的绳子系在你们的脚腕上再放狗追你们、香客在她的庵里丢了银子却诬赖你们是小偷、你们上树摘果子却被说在偷看她们洗澡……这数不清的事,你就没想过反击啊?”
“我们当然想过!”小红枣咬牙切齿,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