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这会儿已经急得没边了,连连对华徵道谢,又说:“我去那边看看,三子最喜欢跟人往河边跑了……”
话还没说完,就瞧见不远处跑来个小孩儿,边跑还边喊:“不好了,落水了……”
那声音是对面来的,季华宣驾着驴车已经走出去,驴车声音大,他大概是没有听到,也没停下来。
但赵氏却站不住了,赶紧跑过去抓住那孩子,问:“谁落水了?”
那孩子像是吓了一大跳,猛然回过神,拔腿就跑,边跑还边喊:“张小三……不是我,他自己掉下去的!”
赵氏惊叫一声:“三子……”
立马朝河边跑了过去。
那条小河经过村口,赵氏冲过去,华徵也赶紧跟着跑了过去。河边上还围了两个孩子,年纪都不大,呆呆的像是看啥了,听到赵氏的尖叫才回过神,其中一个拔腿就跑,另一个指着河里还在翻腾的大喊:“三子,婶娘,是三子!”
声音都是颤抖的!
村里的女人大多不会游泳,赵氏想在河边找东西,可那边上只有一圈鹅卵石,眼见着张小三挣扎着就要落到河中心去了。
赵氏来不及多想,纵身就要往下跳,却被华徵抱住,“婶子,使不得!”
赵氏尖叫着:“三子,三子呀!”
华徵放开她,“我去!”
只听“噗通”一声,赵氏尚未回得过神,华徵已经跳下了水。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是不会水的,可华徵不一样,打小老爸就带着她去游泳池。
她身体的底子也不弱,别说是这条小河不过几米宽,就是再宽一些,水流再湍急一些,她也是不怕的。
华徵几下就游过去,抱住张小三,那孩子受了惊吓又呛了水,求生的yù_wàng也强烈,抓住她就不放。
虽然只是个孩子,可华徵现在这具身体也瘦弱得很,好几次险些被他拽下去,看得岸上的人心惊胆战。
不过,华徵好歹是干过活的,力气也不小,拽着那孩子使劲往岸边拖。
因这已经入了秋,夏汛的水早就过了,这会儿水流还算平缓,很快,华徵就把人拖上了岸。
她先把那孩子托上去,赵氏接住自己的儿子,又拍又打,眼泪却流的更加汹涌,“你这孩子,怎么不听话呢,让你不要乱跑……”
拍了两下到底心疼,又抱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华徵爬上岸,见那孩子被赵氏抱着一动不动,只觉有些不对,连忙过去,“婶子别忙着哭,看看三子有没有事?”
赵氏这才察觉,自己怀里的人动也没动一下。
“是溺水了!”
华徵是学过急救的,连忙让赵氏把三子头朝下,以最快速度清除其口、鼻腔的水、泥及污物,再用手掌迅速连续击打其肩后背部,让其呼吸道畅通。
做完这些,又让赵氏将其舌头拉出确保舌头不会向后堵住呼吸通道。
赵氏已经完全没了主意,只能照着她的话做。
做完这些,华徵又赶紧让赵氏将人在地上放平,进行胸部按压步骤。赵氏不会,当然得华徵动手。
赵氏在旁边看着,喊着三子的名字,嚎啕大哭。
“哇!”
三子一口水忽然吐出来,紧接着一阵咳嗽,张开嘴“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赵氏扑过来,一把将他抱住,也不敢捶打他了,嘴里只喊着:“三子啊……”
三子也哭得大声,在赵氏怀里,不知是冷的还是吓的,浑身发抖。
华徵这才松了口气,见着天果然已经黑下来了,不远处有几个人影跑过来,华徵一看可不就是赵氏家里另外两个儿子吗?
见此华徵也就不再逗留,等他们走近了,给他们交待了情况,提起地上的药:“婶子跟三子衣服都湿了,快带他们回去换身衣服吧,不要着凉。”
老大张一文见华徵身上也湿透了,又瞧见这架势,张氏虽然没说,但他还是猜出了八九分,赶紧道谢。
华徵摆摆手:“三子没事就好。”
告辞提着药走了,她庆幸自己是将那银票藏在药的油纸里的,不然刚才就该打湿了。
张二武看华徵边走还边在发抖,对自己哥哥叹了口气:“这丫头也怪可怜的。”
张一文和张二武两兄弟身材长得像,个子高大,因为常年下地,皮肤也晒得黑。不过,张一文比张二武还要高大,面貌随了自己娘,长得也好,如今十九,也娶了妻室成了家。
张二武长得就没张一文好看,今年十六,也开始物色对象了。
他底下还有两个妹妹,一个十四,一个跟华徵差不多,十二岁。只有张小三这个弟弟最小,这才六岁出头。
张二武感叹这么一句,张一文也朝华徵的背影多看了两眼,道:“少管闲事,先把娘和三子送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