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不咱们送官吧,我相信不是妹妹,咱们让官老爷给咱们做主。”季华耀看着季堂仁的态度,怕他说出什么话,再把三爷爷和里正都得罪了,赶紧上来表明自己的立场。
他想表明自己不会偏私,却不想这话一出,更得罪了里正和三爷爷。
里正冷哼一声:“送官,好大的口气,要真送了官,那你这秀才也别去考了。”
大家都清楚这话里的意思,左右今晚这事儿是出在村里,送了官,那可就真是闹出去了。
华徵就站在三爷爷旁边,也开口:“我跟姐姐身正不怕影子斜,要送官我们是没意见的。可是一旦进了官府,受了审,就算没什么,外面也得传出点什么。要是名声坏了,咱季家还没嫁出去的姑娘……”
三爷爷当然明白,瞪了季华耀一眼,这个读书人,他还以为他是明事理的,没想到也是个糊涂蛋。
“那……”季华耀语塞,看向华徵,“那你说怎么办?”
“我听张伯和三爷爷的。”
里正却不再开口,刚才三爷爷已经说了,是他们的家事,现在所有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三爷爷盯着地上的季雪莲和张氏,半晌才开口:“谁做的事,谁自己担着。”
这话一出,季雪莲就跌做到地上,张氏也怔怔的,刚才的嚣张气焰全无。
“三叔,可不能这样,雪莲她还是个孩子……”
季堂仁先开口,却被三爷爷瞪了一眼:“孩子?她是孩子,华徵两姐妹是不是孩子?当初你们是怎么对她们的,真以为这村里没人知道?”
季堂仁睁着眼睛,看自己的妻女,又看华徵,许久,终于开口:“华徵,你……看在一家人的份上……”
华徵却摇头,打断他:“大伯是一家人,三爷爷也是一家人,这件事我听三爷爷的。”
“你这是一点旧情都不念了,非要把我逼死不可吗?”
季堂仁的眼里不是没有怨恨,好歹他养了他们两年。
华徵没想到,都到了这时候,季堂仁还能说出这样的话,不过似乎也在情理之中,他不一直都是这样的吗?
她看着季堂仁,“是我逼大伯,还是大伯逼我,从前的事抛开不说,我还是把大伯当成一家人。可是大伯真的觉得我们是一家人吗?今天您的女儿出了这样的事,您就来为难我,这件事,张伯和三爷爷都在这里,我说算了就能算了吗?
要说逼谁?我们已经被大伯娘赶出来了,要是真狠狠心,什么事做不出来,大伯大概已经忘了,当初爹娘走的时候,还留给我们不少东西。可是我们不计较,大伯娘却还要咄咄逼人,要占房子,抢东西……”
华徵说着,去拉了季雪莲一下,果真,从她袖子里掉出一根簪子来。
她就知道,刚才那俩母女返回没做好事。
季雪莲大叫一声要去抢,被华徵抢过来,“大伯看到了,这是我的簪子,还有姐姐的东西,也被他们拿走了。他们要抢我们的东西,要逼死我们的时候,大伯怎么不拦着她们,怎么不体谅我们姐妹的难处?”
每次那些事,季堂仁都不出面,似乎跟他没关系,可难道不正是他的纵容,那些人才敢肆无忌惮欺负她们吗?
现在他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样诛心的话。
到底是她们不念旧情,还是他们一家逼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