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遍张正印的屋子,赤松没有一点收获,他的心沉到了谷底,有被淹没的感觉绕在心间。
他不敢再逗留,想着薛云卉说过的,那人或许就要发动的话,他再顾不上张正印的死,任声势愈大的雨在脸上胡乱地拍,拔腿寻薛云卉而去。
他来回跑了好些路,终于在路口瞧见薛云卉和那全真教的顾道长冒着雨快步过来。赤松也管不上那许多了,直冲上前,“借一步说话!”
薛云卉被他这一嚷、一拉,才发现他湿漉漉的脸上,竟也似张世秀一般脸色煞白。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赤松瞧见顾凝并未跟来,连忙道,“我爹......张正印他死了,三清铃我也找不到!”
薛云卉似乎猜到了,眉间抖动几息,刚要说话,突然听到雨声中,锣声响起,铛铛响在耳畔。
“这是做什么?”赤松见薛云卉不仅眉间颤抖,嘴唇也抿起来,不禁疑问。
薛云卉声音沉沉的,“七鼎丹炉,要烧起来了。”
“丹炉?!烧起来了?!”赤松惊讶不已,他没想到张世秀的动作竟这般快,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赤松倒吸一气。
“是不是......发动了?”
“我想是。”
赤松震惊不已,而薛云卉突然转向了顾凝,“顾凝,带我下地道,我要看看地宫里的七处,是不是也有动静!”
顾凝立时道好,“我去拿地道图!”
薛云卉急急道不用,从怀里抽出袁松越给她带的图来,“我这有!”
她抖开了图,顾凝却朝她摇头,“师叔后又带着师兄和我再次下过地道,增改了不少,你随我来,咱们拿了那图立时就去!”
薛云卉愣了一下,“好!”
薛云卉说完倒没忘了赤松,“你以张正印的名义阻止他们,再问问,张世秀还有什么其他的安排!”
......
雨越下越大,将房顶的瓦片敲打得咚咚作响,落尽枯叶的树枝拼命摇摆,薛云卉跟着顾凝跑到全真暂住的小院时,两人外袍几乎湿透。
只是这样的关头,没谁在意自己外袍的干湿,两人急急忙忙直奔谢炳的房里去了。门外檐下有几只小鸟避雨,谢炳的房门半掩着,顾凝在门外行礼道:“师叔,应真想借地道图纸一观。”
房内并没有什么回应,顾凝转头同薛云卉道:“师叔应是不在,或是上山采药去了。先拿了图纸,回头再向师叔赔罪便是。”
薛云卉连忙点头,“只能这样了!”
两人推开房门进到了房里,因无极长春观即将动工改建的缘故,地龙都停了去,屋里只放着火盆。谢炳房里的火盆早已没了热气,许是看到了薛云卉被雨打湿的脸上,唇色淡了太多,顾凝这才想到这雨当真下得不小,不由道:“师叔近来常上山采石采药,这紫心山上有许多武当没有的药石,恐是一早就走了,圆清若是冷,先去我房里拿条干巾子擦一擦。”
“没事,不冷,”薛云卉朝他摆手,“你快去寻了图纸,咱们下去探一探要紧!”
她既然这么说,顾凝也不好再说什么旁的,道,“圆清等下,我去寻!”
他说着朝放了书案书架的侧间去了,薛云卉此时哪还有闲心坐定等他,立时也跟了过去。
顾凝直奔侧间的书架而去,薛云卉见他目的明确,微有些放心,目光一扫,扫见侧间的窗棂下,摆了几个小石碗,有的盛着清水,有的放了或多或少的黄澄澄的小米,薛云卉想想方才进屋前看到的檐下避雨的鸟儿,不由问道:“师叔平日里养鸟吗?”
顾凝还在翻找,头也没回便道是,“师叔在武当便养了不少鸟,尤其是冷天,师叔总要照看这些未飞走的鸟。”
他说话手上不停,薛云卉听了“嗯”了一声,想起去年在保定,也见过谢炳在茶摊喝茶,不忘给过路的鸟儿也施一些。她收回了落在窗棂上的目光,见顾凝已是从中层找到了上层,还没什么收获,走了过去。
“还没找到么?”
顾凝点了点头,“我不知那图纸被夹在了何处......”
书架上书虽不多,可纸张颇多,或写了经文,或画了符在上,林林总总竟将书橱摆了大半。薛云卉颇有些急了起来,“下层你翻看了么?”
顾凝说没有,“圆清替我一看吧!”
薛云卉自然道好,低头往最下一层看了过去。同上面有所不同,下边摆放的几叠纸张,放在嘴上的都画了符。薛云卉一眼扫过去,有认识的,还有不认识的,只是她也管不上分辨这些符是何用途,一叠一叠翻了下去,只是一叠翻到中间,未见什么图纸不说,反到瞧见了许多张穿插各符中间的镇压一切邪祟符。只是这些符都是草稿的模样,没有上朱砂,只是黑笔勾边。
薛云卉愣了一愣,眉头皱了起来,她现如今对这符太过敏感,原本不过是常见的保家保身的符纸,只是在赤松之后,她总是一看到便不由地紧张起来。
她摇了摇头,忽略掉这些符纸,将几叠纸张全翻了一遍,与此同时,顾凝也收回了手。两人目光遇到了一处,又都摇了头。
顾凝显然有些疑惑,“难道师叔没将地图收在书架?”
薛云卉对谢炳并未有太多了解,直接指了书案,“会不会在案上?”
案上也放置了几页纸张,还在上压了一本书。顾凝点头,“可能在。”
两人弃了书架,立时到了书案前。书案上整整齐齐,未见一丝凌乱,几页纸上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