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文昌观小憩一时,薛云卉听闻山上的紫心山庄里,几批人已是分先后来到。
“那张正印一行也安顿了下来,昨日师叔带着我同师兄将之前在观中去除邪气一事说了。我和师兄观那张正印样貌神态,真真看不出来他竟有那样毒辣的手段。”顾凝摇头,“师叔还在观内,我同师叔说了那张正印的事,师叔道暂不及走,且看看他们还有什么阴谋。”
薛云卉点头,顾凝留在这里,她确实深感安心。不过她这趟过来,还需得和赤松取得联系,张家人如何,赤松身在其中,最应当清楚。
她同顾凝道给张世秋看了一回病,误打误撞地看好了,取得了张世秋的信任,这便要往紫心山庄里去寻张世秋,说不定能得来什么消息。
顾凝喜出望外,转瞬不忘提醒,“千万小心些,别露了马脚。”
薛云卉朝他嘻嘻笑,让他放心,这便安排庄昊几个暗中潜伏起来,往紫心山庄去了。
还没进到山庄门前,便瞧见山路上八人抬一抬红布盖住了的东西往里进,不止这八人,半条山路上都是。
薛云卉看了顾凝一眼,顾凝也不甚清楚,两人走上前去,问那前头抬东西的人,“敢问几位抬得是什么?”
那几人皆气喘吁吁,一人喘了口气,道:“这可是炼丹炉!前些时候赶工赶出来的,今日便进观去!”
顾凝疑惑,“后边也都是炼丹炉,怎生这般多?”
“一共七鼎!这可是为皇上造的!嘿!”
薛云卉看看手边几人抬的这一鼎,又看看后边跟着的,“贫道怎么瞧着善人这抬,比后边的大呢?”
“道长好眼力,咱们这是主炉,拢共三鼎主炉,四鼎辅炉!”
丹炉被红绸包得结实,看不见内里,薛云卉想起昨晚袁松越同她说到的事,心中不安起来。她正想着,恰好顾凝问道:“这是要搬到何处去?”
抬炉的人却不知道了,抬了下巴指着前边道:“道长该去问前边引路的。”
顾凝顺着他的指示向前一看,果见前边有引路之人,这便拱手谢了他,叫了还在左右思索的薛云卉,往前问去了。
引路的人却只道:“先放空屋子里......”
话没说完,但见两人步履匆匆地直奔此处来了,薛云卉定睛一看,当头那人可不就是张世秀?
然张世秀就跟未瞧见她一般,只奔着引路人而去,“七鼎丹炉都到了?!”
“回至灵,正是,都在此处!”
张世秀大松了口气,薛云卉这才瞧见他竟脸色异常地白,不禁脸色发白,唇上都无血色,额头似还有汗水,不知是急奔过来,还是什么旁的。
薛云卉大感惊讶,见张世秀未曾注意到她,也不再同张世秀招呼,微微侧身躲到顾凝身后,听张世秀吩咐身边带着的人道:“你带着他们一个个去安放丹炉,一丝一毫都不要错乱,安放好了过来回话!”
身边的人立时应了,张世秀抬头看了后边依次进门的七鼎丹炉一眼,又是大松了口气,抬脚匆匆往旁出去了。
看着张世秀离去的身影,薛云卉直皱眉,反倒是顾凝忽然拉了她一眼,眼神示意她往张世秀吩咐的人手上看去。一看之下,薛云卉眼皮直跳,那人手上的图像是道观改建图纸,七个摆放丹炉的地方单独画出,正是昨晚侯爷同她点出来的那七处!
可这七处里只有四处还保有原来的炉台,其余三处早夷为平地了,张世秀急着让这些人去摆丹炉,难不成是放在道路上或院子里?
为什么会这么急?
薛云卉心口扑腾扑腾跳,“顾凝,你跟去看看他们到底摆放何处,回头我去寻你!”
话一说完,她便风一般地离了去。
紫心山庄到了官府手里,王家人早已没了影,是是非非消散殆尽,连这个“紫心山庄”的名字,也不复存在了。现如今,是真真正正的无极长春观。
薛云卉稍稍打听了一番,因着朝廷派来的人刚到,到处还有些乱。张家人已然入住,监工秦游显还未到此地,似是先去看了一番木料石料。薛云卉暗道这无极长春观名头是皇上给的,钱是秦家出的,内里操办是张家人做的,为的不是皇上,也不是张家,而是那妄想飞升的人!
这人可真个真地老谋深算,不费钱不费功夫,打着皇上的名义,就把自己的事办了,何其省心?
反倒是秦家最惨,办的是人家的事,花得是他家的钱。
只是秦游显恐怕还不知道,钱花出去了,命却保不住了,待锦衣卫一到,秦游显还不知是何等地恐慌。
那也是他活该!几次三番害她的鬼侯爷,抄家问斩根本不为过!
恨恨地想着,已是寻到了赤松门前。赤松可是张正印的眼珠子,她到了门口也进不去,好在有人识得她给赤松看过病,替她通传,没一会就见到了赤松。
赤松见她来了,立时遣了人喊她进来,“薛道长,你来了?!快进来,正有东西给你看!”
他手上拿着一张图,甚是详尽,薛云卉一眼扫过去,和方才在张世秀带来人手上那张竟一般无二,无外乎那人手上的图,七处丹炉位置单单圈了出来。
“你这图从何而来?”薛云卉问赤松。
赤松邀功一般仰着脸笑,“昨晚跟我那便宜爹要来的!拢共两张,还有一张在他手上。”
“不对!”薛云卉脸色一沉。
赤松吓了一跳,挠着头道:“是这个图呀,我亲自从我爹手里拿的,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