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要胡说!”徐泮喝了袁松越一句,瞥他道:“人有旦夕祸福,怎都能算到命上头?我看你还是身边缺个人,待我回家便让你嫂子替你留意些,或者你自家有看得上的,同我说亦无妨。”
这样贴心帖肺的话,袁松越听了觉得心暖。
是了,他是得找个知冷知热的人了,可天大地大,他去哪儿找呢?
……
若是方才袁松越顺口说出的话,被薛云卉听到了,她定是乐的拍手称赞的。
她说一千道一万,不如说动了袁松越本人要紧。可惜她并不知道,这会儿还在同给邓老道介绍活计的人牙子,小心翼翼地宣扬瑞平侯爷命硬克亲的说法。
待她把人家说得瞪了眼,这才喜滋滋地同邓老道离京去了。
她这边出了西便门,那边悄悄跟了她半日的人便回去禀报了。
彼时,袁松越在指派人收拾东西。
今日见了徐泮,徐泮便道他想的太多,当即便给他找了个差事,让他出京押送一批屯种之器械。去年结束了同鞑子的大战,如今军队各还各卫所,天下太平,自然要把农耕再拾起来。
此事不当得大事,徐泮临时安排了袁松越去就是让他去散散心。他现下在中军都督府领了个都督佥事的差事,虽是正二品,不过却无甚要是,太后娘娘那边也没得调派,出去一趟活动活动筋骨也是好的。
这边略微收拾了些许东西,那边近身侍卫冷成便来报了。
“侯爷,薛氏女已经离京了,不过她离京之前,又结识了一个人伢子,又把那话说了一遍。”
袁松越有片刻沉默。
冷成想了想,“要不要属下敲打一下这两个人伢子?”
“不用。”袁松越摆了手,眼中闪过些许不耐,“你明日往涿州跑一趟吧,不必大张旗鼓,这样……”
……
且说薛云卉回到家中,把事情来龙去脉都同卫慕讲了,卫慕合十了手念了好几声佛,念完才想起身边是个道姑,连忙挽了薛云卉的胳膊,“错了错了,我该道无量寿福才是!”
薛云卉不甚在意,又把十两银票掏了出来,“你嫂子送的,你收着吧。”
卫慕见了连连摆手,“既是我嫂子送姐姐的,我要它做甚?姐姐留着吧,你当知道我不缺钱的。”
她这么说,薛云卉就乐了,她也知道卫慕不缺钱,她那钱袋子里少说得三五十两银子。还是自己比较缺钱,留下要紧。
这一日奔波,累是累了些,不过薛云卉却看到了前路的光明,晚间睡觉的时候,竟梦会了一把财神。
财神爷捋一下胡子,便是一把银元宝变了出来,还噼里啪啦落了一地,全被薛云卉捡着了。她那个乐呀,合不拢嘴的。
把银元宝全揣进怀里,便是硌得慌心里也舒坦,她捂着银子小跑回家,刚到了家门口便见阿荞喊着姑姑扑了过来。
阿荞这孩子也不知哪来的劲儿,这一下子扑过来竟把她怀里那些银子全扑了出来。
薛云卉只听了响儿便急了,连忙弯腰去捡。而阿荞呢,还在大声喊着姑姑。
“姑姑,姑姑,我要小解!”
薛云卉一个激灵,瞬间醒了。
醒了才想起来,方才捡银子掉银子的,原来是做了个梦。
“你这孩子,小解自己下床去便是了。”
虽说是个梦,可一把银子落在地上没来得及拾,薛云卉这心里怪不是滋味的。
“可是姑姑,恭桶没在房里,阿荞不敢出去呀。”阿荞嘟了嘴。
原来是这个原因耽误她拾银子了,真是不该。
薛云卉一面去给阿荞拿恭桶来,另一面在心里琢磨着,明儿要起个早,掐个点在门口布个法术。
这到了门口的银子,可不能再丢了……
后半夜没得银子的梦,薛云卉倒睡得稳当。
翌日一早,她果真起了个大早,自己洗漱了一遍,对着天老爷上了三炷香,掐算了几下,算得辰正二刻施法最宜,心里想着还得等好长时间,这边见着阿荞还没醒,卢同的媳妇翠娘却要出门买菜去了,便道:“我与你同去吧。”
翠娘道买菜都是小事,用不着耽误姑娘时间,薛云卉却道闲着也是闲着,便跟她一道去集上了。
二人转悠地两圈,买了条二斤多的新鲜胖头,准备回去炖了鱼汤给薛云沧补一补,又买了些豆角夏桃之类的果蔬。两个人满载而归,竹筐装得满满的,可到了家门口,却都愣住了。
前门后门都站了人,薛家被人围了。
翠娘吓得抖了手,“姑娘,这是什么人呀?怎地围了咱们家?”
她问话的这个当口,薛云卉已是警惕地往后退了两步,一把拉过翠娘,低声道:“看着像瑞平侯府的人。”
瑞平侯府的侍卫大多都穿着黑衣,只不同等级襴边颜色不同,薛云卉也和袁松越遭遇好几回了,这个眼力见儿还是有的。
翠娘一听是瑞平侯府,倒抽一口气,“他们……莫不是要把姑娘抬进府里去了?”
薛云卉方才还琢磨不出他们要做甚,如今武茗没了,袁松越再找下家也得好久,怎会急着纳妾,她想当然觉得自己多半一时无虞了,因而这会瑞平侯府来人围了薛家,她倒是一心想着会不会又扯了人命进去。
翠娘的话,对薛云卉可谓是醍醐灌顶。
不会是真的吧?
难怪银子在家门口掉了一地!
挨千刀的袁二,这是不按常理出牌了!
她暗骂了句娘,面上警惕之色更浓,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