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德三十二年,天下动荡已达十五年之久,朝堂之上几家做大,孱弱的皇帝软弱无能,手中的兵权还不足两成,唯有一虎符可保全自身。朝堂之外戍阑、擎苍两大边境大国又时时虎视眈眈梁国这块肥肉。
梁国与戍阑的戍边之战已达两年之久,骠骑大将军钟濮年与开国大将军邵湛曾带领的三十五万兵士如今只有二十万。而另一边戍阑国也不得甜头,手下几员大将都惨死在钟濮年和钟离栖父子手中,如今只有三皇子哈丹巴图尔一人可作戍阑守国大将,戍阑如今也是危在旦夕。
……
蓟州城位于梁国西部边陲小城,远于梁国都城云州,常年干旱。但它比邻戍阑,因此也常年被作梁国驻军要地和两军交战之地。
而它便是大梁镇国将军钟离栖镇守的地方。
时值五月初,边关气候干燥,地域干涸,以致军营好多天都没有水源供应,一众士兵只能每日啃着干硬的粗饼,就着十里开外脏臭的水塘一通胡吃。
而今日,钟离栖正在营帐内等待百里流丹的消息时,就被门外而来的士兵叫走。
士兵来时并不曾说是何事,于是当钟离栖见到一众将士围成一圈,哼着歌儿,拍着手掌,对圈里穿着大梁服装的几个跳舞的女人吹口哨叫好时,着实大吃一惊。
他蹙着眉头问,“这是干甚?”
其中有一离得稍远的士兵吼着嗓子说,“将军,军营里都两年没见过女人了,这些个女人是蓟州城中的百姓,听闻我们将军威风凛凛,好汉男儿,特意来见你的。”
他听后扯起嘴角,还没待说话,就被一人捷足先登,“哎呀,将军,看到那翠花了吗,听说是曾经被你救过的,要对你以身相许呢。”
那人边说着,边用手指着中间那位穿着花绿衣服的女人。
钟离栖将视线丢过去,只见名为翠花的女人这时也在娇羞的看着他。
他气不打一处来,于是转头小声问刚才喊他出来的那个士兵,“这就是你说的……天大的好事?”
被问话的士兵挠着头嘿嘿笑着,“将军,这是好事啊,您也老大不小了,我们也老大不小了,多正常的事啊。”
钟离栖听后狠狠给他脑袋上一记,“叫你多管闲事。”
士兵吃痛捂着脑袋,而这时翠花却向钟离栖走来,她面容姣好,就是这名字,恕钟离栖只能叹道没文化真可怕。
“将军,您还记得奴家吗?一年前您在连蛮关打仗的时候,奴家恰好在那边,是您救下了奴家,奴家现在好不容易站到您面前来了,奴家要以身相许。”
翠花这话一说完,在场的众将士便纷纷起哄,“哟哟哟,将军就成了吧,来年抱个大胖小子,让军营热闹热闹,哥们说是不是啊。”
“是。”
“对啊,钟家祖孙三代全在军营打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诶。”
“翠花,将军两年没见过女人了,你还不快主动主动,免得将军兽性大发,强上了另外的女人,你就成活寡妇了。快,主动点。”
“哎呀,你这说的什么啊,我们将军这般羞涩,哪能同我们这些个莽夫一般,不过翠花啊,你还是得主动点,再主动点。”
翠花和钟离栖被他们打趣的小脸一红,翠花当即故作娇滴滴的说,“将军,我们来跳舞吧。”
说罢,她便忽略钟离栖的反应,拉着他的手,去了圈中间跳起了舞。
钟离栖被她拉的晕头转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而就在这时,百里同几位将军探听到消息后,一找到钟离栖,便看见这种场景。
一向威武的铁将军竟然被一个女子弄得不知所措!
百里站在前面,也没有喊他,便直接同几位将军一起笑了起来。
而钟离栖这时看到了他们,当下觉得颜面扫地,便一施力,脱离翠花的“魔爪”,沉声对着百里几人吼,“笑什么笑,该做的事做了吗!”
他要不凶一点,以后还怎么在千军万马面前挥兵呼帅。
一众将士知将军发了火,便噤住了声。而那翠花几个女子,也都抱住一团,生怕将军治罪。
百里上前,将宝剑双手握住作揖,“回将军,据戍阑那边的细作说,前日一早三皇子哈丹巴图尔就带领他的四万精兵秘密前往沧州,意图抢下这块城池,再顺势前往清河洛,与擎苍私下结盟,合攻我梁国。”
钟离栖听完冷哼一声,“戍阑的三皇子这把如意算盘可是打得好,他以为沧州远离蓟州,也远于清河洛,守备薄弱,这样就可拿下这块肉了。清河洛与擎苍相邻,那边的防守自是不会差,再者还有邵湛等几位将军驻守,连他擎苍也不敢太过放肆,何况还只是带了四万兵士的戍阑。至于沧州……”钟离栖停下话语,思虑片刻,看向卞郑,又说,“卞校尉,我爹那边怎么样了?”
卞郑作揖,“将军,老将军一听此消息就点了几万兵士连夜从平冈赶往沧州,估计再过四五日就会抵达沧州。”
钟离栖接话,“梁国军队需要四五日,戍阑军队前日出发最快也得两三日,看来哈丹这回也是费尽心思。”
想到这,钟离栖将身侧的剑平抬于胸前,双手缓缓拔出利剑,那剑现于人世,与它的主人一样,发出阵阵寒光,令人战栗。
“百里将军。”钟离栖唤声。
“末将在!”百里流丹应答。
钟离栖又收回利剑,那动作干净利索。“着三千精兵,今夜子时,暗袭连蛮,势要打乱戍阑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