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轩辕南溟正襟危坐,听着下面文武百官的“滔滔不绝。”
左都御史站在中央,微微弯身,向皇帝说明上月江南一带的洪涝灾害。
皇帝边听,边将手指放在扶手上轻叩,随后说,“户部侍郎。”
老臣听闻,便站出来,跪在地上,“臣在。”
“国库多少?”
户部侍郎听后,想了想,然后说,“回陛下,从钟濮年将军将戍阑整个国家的财产上交后,国库由先前的黄金1亿两,白银1。8亿两,增至为黄金1。3亿两,白银2。7亿两。奇珍异宝尚且满盈国库,户部正在加紧点清,只尚得一些时日才能知晓数目。”
皇帝听言,抬手说不必,“既然国库充盈,那便拨下5千金,救济灾民。”他看了看刑部尚书张尚,眸子一转,便唤了他,“刑部尚书,那边地方官官微言轻,且这么大笔数目,恐怕不能做主,现就请爱卿同大理寺少卿一同前去,抚慰灾民。”
他这样做,无非是想趁着钟濮年回来之前,将轩辕鸣鼎屁股后的草纸烧了,省得钟濮年回来后,轩辕鸣鼎势力顶旺,动摇他的根基。
只是张尚一人前去还不够,毕竟他是个贪财之人,万一叫他贪去了大半赈灾钱粮,岂不得不偿失。
而甘少卿甘表君是甘丞相的儿子,甘丞相是他手里的人,他又自是相信甘表君的为人,所以才会让他同张尚一同前去。
甘表君听言,立马走出来单膝跪下,“是,陛下。”其实他是不愿去外乡赈灾,可是一想到整日朝上的尔虞我诈,心中难免难为,于是便爽然答应。
当然,天子之命,哪敢不遵。
张尚见皇帝心意已决,遂把目光转移到拓捷王脸上。
拓捷王又不是傻子,他当然知道皇帝此举的目的,而现在朝堂没有钟濮年,他一是不好辩驳,二是目前张尚与他也没什么用,便不想管这档子事。
看见拓捷王冷漠的反应,张尚便只能躬身,拱手应是。
下朝之后
丞相甘霖熙对身旁的儿子说,“表君,此次一行,要好生将灾民安置妥当,切勿出了差池,让皇上对你失望啊。”
甘表君称声应是,而身后一直注视他们的拓捷王一行人此时叫住了他们。
“丞相大人。”
甘霖熙和甘表君转身,看到拓捷王和张尚等人,父子二人对视一眼,随后两人拱手道,“拓捷王。”
“素闻丞相大人喜爱鸟雀,前几日一外邦好友赠予本王一只苍头燕雀,不知丞相大人可否赏脸,去本王府上一道逗鸟。”
“拓捷王难得有如此雅兴,只是……近年大梁与诸多边境大国战事频发,本相着实没有闲心去逗弄那些玩物,还望拓捷王能多留些心眼,别被鸟雀伤了才是。”鸟雀即意指外邦人,他这话的意思,可实实在在的暗中讽刺了一番轩辕鸣鼎。
而他又岂会不知甘霖熙的意思,不过他此时在朝中的势力弱于他,所以并不好出言反斥,只黑着脸,悻悻向他说了告辞,便要走,而走之前,他睨了眼站在丞相身边的甘表君,这时他阴笑,“丞相生的如此清秀文质的儿子,偏偏要他去水患之地吃苦,我那皇兄也太不近人情了。”说后,他狠一甩袖,便拔腿而去。
而身后的张尚几人,嘟嘟囔囔几句,便也跟着拓捷王的脚步离开。
轩辕鸣鼎说的没错,甘表君生来文质儒雅,且天生好病,是个不能吃苦的身子,此次一行,怕是要染些病回来。
只是甘霖熙忠君爱国,家族又与轩辕南溟一氏紧紧连在一起,所以他是万不能推辞皇帝的圣旨。
甘表君见父亲一脸愁容,便伸手扶上他的手臂,“父亲,表君只是在那里发放灾粮,不会去治洪的,且身边还有这么多人照顾表君,表君哪有这么容易染病。”
甘霖熙见他如此,心里却更加不是滋味了,他微微叹气,看着他的腿,眼神顿时变得忧虑,“表君呐,染病是不会染病,就是怕你的腿……”
小时候甘表君因为贪玩,大冬天的爬上房顶玩雪,结果脚踩一滑,就摔了下去,而悬在房梁上的冰锥,也恰好插入了他的大腿上,从那以后他的腿就有些瘸,且每回天气犯潮或者天冷,就会发病。
……
甘表君离开的前一天,曾去过骠骑将军府,只是是一直站在附近的街巷罢了。
一直服侍他的侍从梁生见主子已经站在这里两个时辰,却不曾再往前踏开一步,他心里心疼的要紧,“公子,我们还是回去吧,您的腿,站不了多长时间的。”公子喜爱府上的她,喜爱的不行,每每有事,他都会来这里一站就是好几个时辰,可偏偏他一次都不曾进去过。
梁生想不通,公子为何这般矛盾。
束于发冠上的飘带被风飘起,挡在他的脸上,他抬手,将淡蓝的飘带轻轻甩在身后,“阿生,我想她。”
梁生知道公子想她,喜她,可公子……
“公子,那您为何次次都不曾进去看她?”
甘表君听后,却迟迟不曾启唇,过会儿,他终是叹气,转身走却。
梁生那时正在想着公子的心事,可一回神,就见公子已经离他十几米远,他喊了声公子,便跟着他一起走了。
甘表君一直是云川城有名的绅士公子,为人不骄不躁,谦卑有礼,面貌清秀,才华横溢,家世显赫,世代从良,而就是这样一个他,却从不得心上人的喜爱。
不,准确来说,是羞于启齿,他是半个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