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西门月一直哭,哭得很伤心。
捅错人了?
开什么玩笑!你可是变态杀人狂啊!
临死前说对不起可以,可说捅错人了,你叫我怎么写稿子?
鉴于西门月身上微不足道的伤痕,无论是骨科大夫和保安还有那个摔盘子的护士其实都更倾向于西门月是个变态,刺激到了脑瘤患者老黄,致使他做出攻击行为。
最后的结论就是一场误会,报警?不存在的。
当然要是报警抓西门月这个变态还是可以考虑的。
西门月回去写稿。
老黄的死也照流程走完,办好手续后,就直接送到殡仪馆,没人质疑他死的突然,事实上,照医生的话说,老黄都用上芬太尼透皮贴了,能坚持这么久已经很不容易。
西门月问老黄问题的时候,章本硕一直在边上,他却什么问题都没问。
他在看老黄身上的本章说,一个个消失,像蒸发了一样。
“1点了,又要开始了。”
“透皮贴管用多了,至少能站着。”
“好痛,痛痛痛痛!”
“下次再也不吃羟烤酮了,恶心,呕吐,不吃痛,吃了更难受。”
……
他看老黄死去,说出最后那个捅错人了,更像是开了个玩笑。
怎么可能捅错人?
就算隔着布帘,眼睛又看不清,大人和小孩还分不出来吗?
而且后面还跟西门月说了那么多话。
章本硕一路想着,又回到雅琳的病房。
雅琳侧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章本硕只能看到她的背影,好像睡着了,只是时不时会抽上几下,好像做了恶梦。
章本硕在门口看了会儿,翻了一遍雅琳身上的本章说。
“妈妈,我不痛了。”
“明天用望远镜看哪里?”
“我想吃冰淇淋。”
“我想哭,可又不敢哭,哭了妈妈也会哭。”
……
章本硕不再看她的本章说,他注意到另外一个东西,窗帘。
窗帘下有双鞋。
不是之前那双志愿者送的鞋,另外一双,平底的女式鞋。
鞋在动。
章本硕冲进去,窗帘突然掀开,一个人从里面跳出来,抓向床上的雅琳。
章本硕速度不慢,也冲到床边,却停了下来。
那人是雅琳妈妈。
雅琳妈妈没抓到雅琳,只是做了个唬人的手势,外加鬼脸,雅琳呆了下,咯咯笑了起来。
原来她还没睡。
章本硕看雅琳笑起来,嘴角裂开,眼睛却缩着,额头上都是汗水,笑得身子发抖,很吃力的样子。
雅琳妈妈给雅琳擦了擦汗水,跟她说:“睡吧,睡一会儿就不疼了。”
雅琳闭上眼,身子却还在抖。
雅琳妈妈走出去,章本硕也跟着去。
雅琳妈妈带上门,跟章本硕说:“我要在她身边,她再疼都不敢叫出来。”
章本硕点头,他问:“你认识刚才那个病人吗?”
雅琳妈妈说不认识。
章本硕又隔着门上玻璃往里看,问:“很疼吗?她?”
雅琳妈妈哽咽了,半天才说:“很疼。”
雅琳妈妈说以前是一周一次,过了两个月变成三天一次,然后两天一次,越来越频繁。
有次夜里被声音吵醒,发现是雅琳缩在床上一直在叫,自己过去握她的手,被她掐住不放,一直掐到天亮才松开。
雅琳醒来后,看到自己握住妈妈的手,都掐出印来,还问妈妈疼不疼。
章本硕咨询过很多来访者,烦、闷、苦、痛的情绪他不陌生,排解的路径、方法他也熟悉,然而碰上这种问题,他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他想起白奇跟他说过的话:我们是快死了,可毕竟没死。你特么看我的眼神像看死人一样让我很不爽啊!
想起老黄拿小刀捅西门月时说的话:很快的,不痛了,不痛了。
所以他们是真的想帮玄武真界群里的病友解脱才杀人的吗?
章本硕回家后,西门月的稿子已经发出来了。
《震惊!连续自杀事件背后的真相!》
章本硕看了一下,也佩服西门月的笔力,通篇没有下结论,说谁就是杀人犯,或者自杀事件实际上是谋杀案,却偏偏用纪实的口吻写出悬疑恐怖的味道。
文章的结尾是:假设杀害这些病人的凶手是糖刀,那么糖刀的动机呢?最后的幸存者,那个小女孩就这样安全了吗?
这时章本硕手机响了,是西门月打过来的。
“章老师,能帮个忙吗?”
“什么忙?”
“我下一期稿子想做一下糖刀的犯罪人格分析,还有杀人动机,你能给点建议吗?”
章本硕本想拒绝的,可想到雅琳妈妈从窗帘后蹦出来逗雅琳笑的一幕,他又有了新想法,“可以。不过有个条件。”
“您说您说!”西门月大喜,不怕谈条件,就怕章老师像上次孤儿院事件里一样油盐不进。
“糖刀的消息是谁告诉你的?”
……
章本硕又来监狱看白奇。
还是上次那三个警卫站在后排。
只不过几天不见,白奇比上次削瘦很多,手铐都快箍不住他的手腕。
“又有谁死了?”白奇问,他眼睛瞪大了,很好奇的样子。
“老黄,老黄死了。”章本硕说。
“是吗?”白奇不意外,又像是完成一项任务,呼出一口气,胸膛瘪下去。
过了会儿,白奇问:“你这次过来又是干吗?问我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