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哭到动情处,老陈双手插入老丈人的浓密头发里,移了一下,咦,手感不对,好像掀了一层头皮?
老陈退开一点,一时手贱,拉了一下,老丈人额头上光亮亮,映出光来,晃了老陈的眼。
这时上方蹦极台传来工作人员的起哄声:“亲一下!亲一下!”还有菠萝的声音。
工作人员见两人真情流露,忘我相拥,还大哭起来,哭得一个比一个惨。
想想也知道是禁受了多大的压力,遭了多少白眼,才在女儿和女儿朋友的祝福下,敞开心扉,到大峡谷来蹦极,在体验生死一瞬的极限中,感悟爱情的本质。
来,大家为爱情鼓掌,为爱情喝彩!
“亲一下!亲一下!”
菠萝也笑开了花,还嫌热闹不够大,拿来扩音喇叭大叫亲一下。
老陈以为自己头晕眼花,又用力扯了一下,手一松,那蓬黑发掉下去,落在河里漂走,像是一片水草。
老丈人额头上的全景暴露在他眼前,坦荡荡,光亮亮,一颗秃头。
老丈人怔了下,他还在强烈的情绪中无法自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头皮有点凉。
老陈温柔地捧住老丈人的卤蛋似的脑袋,深深的,深深的,一口咬下去,嗯,香甜入味——个鬼!
爸,你几天没洗头了?
不管了,分散注意力,千万别说是我弄掉假发,再多亲一会儿。
晚上,大峡谷。
悬崖上除了蹦极台,再无任何树木、建筑的阻拦,月光杂着星光倾泄而下,铺在地上,白出细致浓密的纹理,蘸着夜的黑,像片静静的湖,揣着小小的水波。
白天举行婚礼的地方都清理干净,中间升起一堆篝火,又大又亮,像是从天上借来的一颗红星。
篝火旁坐着一圈又一圈的人,人群异常安静,只有风声应和着篝火哔剥的响声,好像大家都在倾听星月流光划破夜幕的滋滋声。
跳动的光中,人们成双成对,男男女女地坐,各自歪着头靠,身子融成一处,远看像是双头食人魔。
空气中除了木头烧透的焦味,就是那股爱情荷尔蒙在流动。
悬崖对面,蹦极台边上坐了三个人。
菠萝、老陈、绝情。
老陈心虚,离菠萝远远的,还在想那假发的事。
上来后,他就搜了假发的价格,嗯,异常的贵,稍微好一点的牌子就要三四千。
他都想把自己头发剃了送给老丈人。
都怪自己手贱,好好的,干吗要去抓头发?
还好那一口亲懵了老丈人,以为倒吊时间太久,假发自己掉了。
机智如我!老陈看对面的篝火,又骄傲起来。
“喂,你不去对面看看吗?我刚才去过了,那个帅哥还在!”菠萝还穿着婚纱,抱膝坐在绝情身边。
“说了别管我,只管忙你们的去,新婚夜不守着新郎,呆我身边算什么?”绝情很烦,她想了一天了,脑壳都痛,还没想出那句话。菠萝又一直找她说话,静下心思考的机会都没有。
什么帅哥?干她屁事!
“你看,现在气氛多好啊,男男女女,成双成对,快去吧,那个女生我问过了,跟那帅哥只是邻居。你的机会很大。”
“不去,让我一个人静静。”绝情拒绝。
菠萝说:“你不去是吧?”
“就不去。”
“好。”菠萝点点头,突然提高嗓门:“老陈!”
老陈吓一跳,还以为假发东窗事发,踮脚跑来,听候新晋老婆大人差遣。
“请对面那个帅哥过来,说这里有人想认识他。”菠萝说。
老陈很受伤,被老丈人说丑,又被老婆当面打击,还要不要活?
“哪个?”老陈问。
“还能哪个?最帅的那个,一过去就看到了。”菠萝压不住火,呛出来。
老陈一边念,一边走玻璃走廊,去找那个帅哥。
“不要去!”绝情说。
老陈停下来。
“老陈。”菠萝没加任何多余的话,老陈马上收到信号,看了绝情一眼,对不住了,兄弟,结了婚就是老婆最大。我听老婆的。
“你把人叫来,我也不会说话的。”绝情表态。
“聊一下又不会死。你就是圈子太狭窄了,一直没接触外人才会不开心,听我的,又不是叫你马上谈恋爱,交个朋友不行吗?”菠萝劝道。
“谁说我不开心的?我不需要交朋友,一个人开心着呢。”
“别骗人了,这几个月就没看你笑过几回,连夺冠了也没多开心。你就是需要一个男朋友,你妈都有男朋友了,你没有,像话吗?”菠萝说。
绝情站起来,看着菠萝,老陈走到一半,又折回来,站在边上,很是担心。
绝情就不用说了,不常发脾气,但一发,保准是基地上下无人敢惹的存在。
菠萝生气起来就更厉害了。
这两人要是真吵起来,接下来他准没好日子过,还不如让菠萝和他吵一架,至少有绝情可以劝架。
“要你管!我开不开心要你管!”绝情吼出来。
老陈插在两人中间,说:“绝情,给我个面——”
话没说完,就被菠萝、绝情两人推出来,差点摔一跤。
菠萝吼回去:“我就要管!偏要管!你是不是看我嫁出去心里不舒服?不舒服,你也去找个男人嫁啊!你长这么漂亮,还担心找不到?为什么一定要折磨自己?”
“折磨?是你折磨我才对吧?每次和老陈吵完架,就找我诉苦,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