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往下,落到她缠着纱布的腿上,静了一下,他沉声道:“这条腿不想要了?”
时溪:“……看到你太高兴了,忘了。”
移开眼,容司景淡漠道:“吃饭。”
时溪在他对面拽开椅子坐下,手撑着下巴主视他,喜滋滋地道:“是不是我说一个人吃饭很孤单,你就特意腾出时间来陪我?”
男人挽起一截衬衫袖子,拿瓷勺舀汤,他脸上静谧的没什么表情,眼皮也没抬一下:“这几年你别的本事没长,倒是越来越能自恋了。”
“不是吗?”
他将汤碗搁到她面前,低沉的嗓音抛出两个字:“不是。”
明显看到女孩儿兴高采烈的情绪低了下去,她怏怏的哼了声,拿勺子喝了一小口他递过来的汤,暖融融的感觉使她脸上重新泛起笑,软软道:“不是也没关系,你回来就好。”
容司景沉默着用餐。
安静和谐的空间,突然被对面时溪噌的一下子站起来的动作打破,幅度过大,她身下的椅子擦过地板,拉出长长的声响。
容司景皱眉看过去。
时溪脸上泛起红晕,盯着他,紧张到结巴:“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没来过我房间吧?”
捏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顿,男人眼前还是无法控制的闪过卧室里看到的一幕,他嗓音变得沙沙的,半晌才吐出两个字:“……没有。”
时溪松了口气,捏着勺子坐下,埋头喝汤。
吃到一半,容司景搁在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时溪眼角余光无意中扫过屏幕上的名字,捏着勺子的手猛地加重了几分力气。
温暮语。
看着男人毫不犹豫按了接听,时溪撤回视线,以手支颐,情绪忽然变得懒懒的,倦怠的气息在她周身萦绕,眉眼间不管是因他带来的羞窘还是喜悦,都在一瞬间沉了下去,只剩下冷凉,和带点漫不经心的讽刺。
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男人脸上的表情陡然变得凝重起来,他低低说了句我马上过来,便立即起身,大步朝外走。
时溪目光都没波动半分,语调懒洋洋的:“接到她的电话,再急再紧张她,也不至于连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跟我说一下吧?”
容司景的脚步一顿,视线对上她的,看了她几秒,简单利落的解释:“她出车祸了,我去接。”
时溪挑眉:“严重吗?”
“还不清楚。”
只不过车祸两个字,给人的感觉总是血腥,与死亡相伴。
她站了起来:“我陪你一起去。”
皱眉看向她的腿,容司景语气冷淡:“你腿不方便,在家里等着。”
“反正也是坐车去,没什么方不方便。”时溪推开椅子,迈着步子来到不动的男人身边,凉笑道:“还是说你觉得我是累赘,不想带?”
目光在她脸上停顿片刻,容司景俯身将她抱起,迈着长腿朝外走。
一路上,也许是太过于担心温暮语的伤势,容司景显得比平时更沉默。
时溪也没说话,靠在座位上闭眸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