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的风有些大,卧室的门大开着,里面有极其细微的说话声。
女人的声音,刻意压低了的调子,听起来还有几分紧张。
容司景步伐连一丝一毫的停顿都没有,只是眼神冷冽了一度不止,长腿没几步就跨进了房间。
声音陡然被掐断,阳台的窗户开着,风吹动窗帘,连带着女人的长裙都跟着翩跹不止。
容司景抬起眼眸,阳台上,时溪的头发有些乱,苍白的脸色显露出一抹掩饰不住的不自在,手抓在阳台栏杆上,手指骨节握得有些发白,“你回来了?”
容司景沉默的看了她两秒,迈开长腿。
时溪从阳台跑了出来,下意识挽住了他的胳膊,“你饿了没,这么长时间了,我让佣人给你做点东西吃吧?”
“谁?”清冽如寒潭的声音。
时溪一僵,看着他,疑惑干笑,“什么意思?没谁啊,房间里就我一个人。”
容司景伸手拽开她紧拉着他不放的手,没有任何犹豫就走到了阳台,漆黑深冷的眸朝下方看去。
偌大的庄园,灯光美轮美奂,下方除了喷泉池里的水泛起粼粼光芒,什么东西也没有。
更别说人。
时溪看着下面的清冷,不自觉松了一口气,微笑着看向容司景,“你在找什么,都说没人了。”
容司景静静看她一眼,拿出手机拨通底下保镖的号码。
时溪慌了,一把抢过他的手机,背到了身后。
容司景不防她敢从他手里抢东西,竟真就被她拿走了,他神情愈发阴沉,薄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全身散发出迫人的戾气。
片刻后,他朝她伸出手,嗓音紧绷,“拿来。”
时溪摇头,“没谁,真没有人来过。”
“时溪,你当我蠢?”
“……”
“需要我把监控调出来,还是一个个问底下那些佣人?”
“真的没谁……”
还嘴硬。
容司景冷笑一声,干脆绕开她朝外走,时溪想也不想就拦住他。
“时溪,你是不是从来不把我说过的话当一回事?”容司景眼神漆黑孤寂,冷冽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说不出的意味,沙哑道,“你就从来没考虑过我的感受?”
时溪低着头,沉默。
容司景深深的看了她几秒,叹了口气,他伸手压了压额头,转身坐回了沙发上。
他也不再去找人。
反正找来找去,无非是那几个男人中的一个。
就算找到了,她又是要哭要闹不准他动他们。
没必要了。
那声叹息像是一双手瞬间攥紧了时溪的心脏,她抿了抿唇,看向疲惫的坐在沙发上,一瞬间好像泄了所有力气的男人,说不出什么感受。
刚刚是有人来了,江墨白为他母亲的事来给她道歉,他是偷偷躲着容司景的保镖潜进来的。
进来后没说几句非要去看燃燃,她就是怕他误会,同时又怕他真的对江墨白动起手,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才让他赶紧离开的,没想到还是误会大了……
片刻后,时溪在心底低叹一声,朝他的方向挪动脚步。
沙发上的容司景阖上了眼,沉静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