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始至终他说的话寥寥,连时溪都摸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几人走后,卧室里重新安静了下来。
凤聿锦将曲南歌从地毯上抱起,放到了床上,他轻声道,“我去叫医生。”
她手上的伤口又裂开了。
曲南歌忽然仰起头看着他,笑了一下,“你觉得谁在说谎?”
回答她的是长时间的沉默,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到这个男人轻叹一声,伸手轻抚她柔软的发,“睡吧。”
门被轻轻关上,曲南歌的目光恢复平淡,望向被晚霞笼罩的天空。
苍白清瘦的脸上一闪而过苦涩的笑意。
人啊,真不能奢望太多。
…………
时溪坐在车里,还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闷闷不乐。
容司景瞟了她一眼,没说话。
过了约莫七八分钟,她自己忍不住了,“你说曲迎有没有脑子,南歌那么好,他怎么就看不到,眼里只有那个小三和她女儿!”
容司景薄唇微勾,眼里淌过温柔笑意。
他没说话,时溪也不在乎他说不说,反正大多时候他跟她在一起都是沉默的,她自己嘴巴不停,“还有凤聿锦,我真是看错他了,原本以为那种场合他肯定会帮着南歌,你瞧瞧他的态度,连一句话都不说,你说他是不是相信了曲迎那套说辞,也觉得南歌心机深沉?”
不等容司景说话,她自己又点了点头,“他一定那么想了,当初他就不愿意跟南歌结婚,认为南歌是故意勾引他,他那么自恋一个人,现在肯定觉得南歌就是个心机婊,指不定还要跟南歌离婚。”
容司景安静听着她在他旁边叽叽喳喳,始终保持沉默,顺手捞过她的手,圈在手心。
时溪还沉浸在气愤当中,并没发觉,张罗着去找自己的手机,“我手机放哪了,我要给南歌打个电话,实在不行就让她跟我住吧,反正不能让她受委屈。”
这一动,她才发觉自己的手被男人牢牢牵在了手心里。
她的目光上移,落在容司景清俊干净的脸上。
“——你干什么?”
容司景往后靠了靠,漆黑狭长的眼睛注视着她,“累不累?”
“我不累。”
他从旁边抽出一瓶水,递给她。
时溪安静了一秒,反应过来,眉头一下子拧紧,“你嫌我话多是不是?”
男人薄唇笑意深了几分,没出声。
“……”
时溪忍住把矿泉水瓶子砸到他脸上的冲动,往旁边移,不甘心的嘟囔,“自己一句话也不说还嫌我话多,话多总比哑巴强……”
都不知道他长着嘴巴干什么用的,只有讽刺人的时候一句接着一句。
她一边嘀咕着一边从他手心抽自己的手。
然而容司景手上的力道却半分没松。
时溪看着他沉静淡然的脸,眯起眼睛,“松手啊。”
“……”
“你不是嫌我话多么我离你远点行不行?”
容司景移开了眼,干脆用沉默回答了她。
盯着淡泊的脸部轮廓,时溪抽了一下手,“你松不松?”
男人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腿上,目光直视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