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伶不自觉的闭上眼睛开始休息,思绪却不断地在变化,在这场多方角力中,文伶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并没有任何盟友。无论谁赢了,自己都会是最后出局的牺牲品,小人物的悲哀。可这并不是自己想要的,文伶想要话语权,而获取话语权不然要让这盘棋更乱,让现有的几方更平衡,更平衡的在彼此的角斗中不断彼此消耗,最终走向衰弱。
李十亭,亦如是,利用石君却也不能坐看石君成长成第二个程家姐弟,和司宇合作,却只能基于资源置换的基础上,于是,在他的所有棋子中,最合适也最容易被他掌握的、使用的,在他眼里必然只有自己。于是,就算李十亭知道自己在《圆桌》这件事上多做了什么,少做了什么,只要自己的私心,都还表达的利益层面,甚至看起来像是女人之间的争风吃醋而产生的行为,文伶无论做什么,都合理,做成什么样,李十亭也都回来收尾。就像封建皇帝的两个地位相当的后妃,所有的争斗都未尝不是皇帝乐见其成的。李十亭这样的人,自己对石君各种愚蠢的针对和小动作也是他乐见其成的。
计算人性,判断人心,从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文伶也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一个聪明人,所以她总是尽可能的让自己更加缜密,更加冷静,更加客观,只为了给自己更多的,赢的可能性。可是真的步步入局,她知道这一切只会比自己想象的更艰难。
车身一顿,文伶身体一滞,猛然挣开双眼,看到萧白含笑的脸。他不知道何时已经醒过来,视线投向窗外:“到了。”
“到了?”文伶昏昏沉沉,下意识拿起包离座而起,“要下车吗?”
萧白把她摁在座位上:“不急。”
不知何时雨已经停了。车子穿过了一座大门,大门是自动开关,车子进门之后又再次合拢。门内有一个长长的行车道,借着车灯光芒,可以看到道路两边大片大片的金合欢,也叫袋鼠花。9月1日为澳大利亚一年一度的“合欢花节”,自古以来澳大利亚的土著民将合欢花当作一种食物的来源。在合欢花节,大家可以互祝合欢花节好,或是做一个合欢花籽蛋糕。金合欢属豆科的有刺灌术或小乔木,二回羽状复叶,头状花序簇生于叶腋,盛开时,好像金色的绒球一般。
在澳大利亚,你稍加留意就会发现,居民的庭院不是用墙围起来,而是用金合欢作刺篱,种在房屋周围,非常别致。花开时节,花篱似一金色屏障,带着浓郁的花香,令人沉醉。
金合欢还是一种经济树种,芳香的花可提炼芳香油作高级香水等化妆品的原料。
金合欢的花语是,稍纵即逝的快乐。
墨尔本是维多利亚州首府,路边相较于金合欢,澳石楠亦不是少数,一种直立性灌木,株高一般在0.5-1米左右,最高可以长到2-3米高。叶小,长0.8-1.6厘米,叶尖端锐尖似刺。晚秋至早春开花,花白色、粉红色或红色,沿着茎密集生长,种小名是“有印痕的或有凹痕的”的意思,但此时只是一株株灌木。
这两种花,都曾经不止一次的出现在宋廷的作品中。
文伶看着窗外,岳凯选择的这条路保养得非常好,路面在车灯照耀下,看起来异常整洁。
拐了一个弯,前方豁然开朗。半山腰的庄园全景展现在眼前,在夜色中看去,四四方方的轮廓,屋顶墙壁的颜色都看不清楚,隐约可见欧式的屋顶,浪漫整齐。融合感十足的建筑风格,一如澳大利亚这块充满包容性的,五光十色的土地。
岳凯回头,说:“我把车停在这儿,你们可以下车了。”
所有的一切都超出了想象,文伶下车后努力看清周围,但收效甚微。从树林里吹来的风,闻上去甘甜而新鲜;空气和泥土中的一切都在涌动着,用自己的方式迎接来客。三层楼高的高大房屋一大半都隐没在阴影里,做左下角被路灯微微照亮,砖头的形状宛如被水洗过一样清晰。
两人沿着平台朝入口走过去。
岳凯跟上来,从兜里拿出把钥匙,打开了那扇沉重的雕花木门,他推开左侧的那扇,大门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就象巨大石块扔进水里,打破了原本的和谐,也打破了庄园里的宁静。
萧白慢下脚步,在路灯的光芒下凝神看着她片刻,文伶一身休闲套装看起来舒爽适宜,但就是不够正式。因为长久坐车的原因,头发和衣服稍显凌乱。他伸手整理她的碎发,又轻轻她拢了拢。
跟着岳凯走近门里,穿过小花圃,一进屋子,入眼便是澳洲人家并不常见的风水摆件,整个玄关,门栏都规整极了,再往里走,地板上却铺着厚厚的充满复古风味的地毯,踩上去一点声音都没有。华丽的大吊灯从穹顶低垂而下,照得这个房间犹如白昼,也照亮了墙上的某幅肖像画。那上面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带着眼镜,笑容温和,看上去像是个教授或者学者。
萧白,“好了,到了。”
顾明钰在大厅后的起居室里慢慢喝茶看书。起居室的房门大开,听到声音,顾明钰抬起头,露出个真挚的笑:“怎么现在才到?”
“等待转机的时候比预定的稍为长了一点,”萧白走进屋子。
这是个温暖的房间。顾明钰穿着很常见家居服,端庄地坐在那里,手压着膝盖上一本书。她和这间雍容高贵屋子奇妙的相配,不论仪表还是神态都流露出一种从容的姿态。屋子里有个老式的挂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