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是您说的,轩辕军宁死不降,若是我等拼命,或许还有生机。”金木源早就跪倒,他虽然是北凉人,可是从军多年,又是轩辕傲天一手带出来的将军,他怎能忍心看轩辕傲天人头落地。
“是啊,殿下,为何不让末将等与他们厮杀?我们不怕他们。”曹志狠狠握紧了手里的钢刀,一副做好了送死的架势。
“殿下,不死,有钟声在,殿下不会死。”钟声认真的握住轩辕傲天的短剑,一脸的严肃,他虽然还是个稚嫩的少年,可是一脸认真的样子,却也有几分将门之风。
轩辕傲天缓缓注视着那些与他出生入死的将士们,最后疼惜的抚摸着钟声的脸,“不必了,你们能随我走到今日,我已然感激不尽,再往后,便各自好自为之。轩辕军从即日起不复存在,往后的几年,你们也不要存复仇之心,销声匿迹,安稳度日便是。”
“不,要走一起走。”钟声紧紧的摇头。
九歌明白,眼下的情形,轩辕傲天所做的决断是最正确的,也是唯一可以保全大家的方法,殊死一搏,必然是个输,到时候一样难保他性命,甚至还要背负上这些旧部的性命,就是这个村子里的数百人性命恐怕也很难幸免。
若是轩辕傲天自己一死,按照岳忠的性情,他或许可以放过大家,毕竟皇帝要的不过是轩辕傲天一死,至于其他的那些部下在他眼里不过蝼蚁,不足为惧。
“你想好了?”九歌莹莹望着他,自知到了这一步,谁也无法劝说他。
“是。”他定定地望着她“我要你带着大家逃离此处,为我照顾钟声。”他温柔浅笑,将钟声推到她的面前。
九歌心里清楚,他不过是想让自己身边多一个侍卫,如今的北凉,以九歌的武功修为,简直寸步难行,唯有钟声这样的高手随身护卫,还可平安。
他到这一刻,心里所惦念的还是自己吗???九歌心中五味杂陈,总觉得心口如同刀搅一般难受。
她噙着一汪眼泪,美丽的眸子缓缓的垂落,纤弱的身躯盈盈拜倒,那是她第一次按照轩辕女人的礼仪对轩辕傲天行礼,“妾身,遵命。”
只是四个字,他的心头陡然一凛,万语千言都横在了喉头,她从未乖乖听过话,从来都是一副离经叛道的模样,偶有的乖觉也不过是为了讨好自己以求后报,如同这样规规矩矩行礼,自称妾身,是他记忆里,至今为止的第一次。
“难得,你竟这样听话了。”他宠溺的了然一笑,温柔的扶住她的手腕,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只恨太晚遇见你,总觉得不够。”
九歌的视线已然模糊,只觉得视线里的那个男人似乎也挂着温润的泪光。
周遭的将士一个个都在啜泣,那些战场铁血,那些连西楚怪物,郁魍的蛊虫都不怕的将士们,居然最后要面对自己同胞的屠刀,眼见着自己忠心拥护的殿下,为自己而死。
就连那些皇家军的亲兵们也都一个个面色迟疑,有几个人甚至放下武器,偷偷拭泪。
轩辕傲天终是推开众人,缓缓走到岳忠的面前,不卑不亢,将手里的短刃及腰间的锦带悉数奉上。
“六殿下。”岳忠见状连连退了几步。
轩辕傲天腰间的锦带,那是御赐之物,是皇子才有的翔龙锦带,而那柄短刃,更是皇帝亲手所赐,说句夸大的话,若是持着短刃杀个州府,都不必事先禀奏皇帝,可以先斩后奏的。
“这些都是父皇钦赐,请岳将军代本皇子,回天域面呈父皇。”轩辕傲天温然一笑“除了这两样是父皇亲自赐予的,剩下便是这条命了。”
“殿下。”岳忠颤抖着双手,接过那些御赐之物,喉咙早有酸楚,身为皇帝的亲信护卫,他早就料到有一天,必然要面对自己敬重之人,却不得不在忠和义之间做个抉择,“殿下,您是否有话要末将转呈陛下。”
轩辕傲天微微凝滞了一下,随即勾勒出淡淡疏离的微笑“他所赐傲天悉数奉上,今生父子恩断。”
说完,轩辕傲天又从胸口拿出银龙镖悉数交给钟声“南风一族,如今所剩也只有你与碧痕了,设法救她,带离天域。”
“唔,钟声知道。”钟声抽泣着,接过银龙镖,那是南风家族代代相传的暗器,如今能承袭一二的也就只有钟声和碧痕了。
“若是将来有机会,还望岳将军能替我多多看护傲寒,带他逃出禁宫。”轩辕傲天说完,屈身一拜。
所有后事交代妥当,他总算安然了些许,褪去了银盔银甲,一步当先,站在岳忠的面前“岳将军,我已准备好,请将军给个痛快。”
“殿下!!!!您不能死!!!!!”那些将士一个个声嘶力竭一般,可是不过区区五十人,又都各个挂了重伤,根本不是皇家军的对手,岳中的手下早已按住轩辕傲天的旧部。
“殿下,求您了,让末将等代您去死。”段一展跪倒,声音哀痛“从师傅带我回天域,我的命便是皇妃和您的,皇妃当年最大的托付,就是让我看护好殿下和七殿下,如今怎可看着您去送死,我们苟活呢???”
“岳中,你这个王八蛋,有本事就杀了你曹爷爷,你敢喷殿下一根汗毛,老子杀了你全家。”曹志早已失控,他不似段一展那样有理智,只是风魔般的嚎叫着,如同发了疯的猛兽。
而另一边的金木源早已经不顾一切,利刃出鞘,在阵营里厮杀开来,被足足二十个皇家军将士团团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