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莹玉不施粉黛站在阳光里,身上衣物华贵不凡,那张平凡无奇的脸上皆是睥睨天下的霸气。一众富户见她模样都双目迷离,痴痴流起口水,哪还顾得上自家生死不知的掌柜?
在他们眼里谢大当家就是这世上最美丽迷人的姑娘,无人可比!举手投足间都是无人可比的贵气,令人甘愿拜倒在她石榴裙下。若是能与她共度良宵,莫说听她差遣,便是为她去死又有何难?
谢莹玉百无聊赖打量着这帮外强中干的男人,半晌,才挑了个最英俊的柔媚扯着他衣衫,咯咯笑着逶迤带去了自己屋里。
她知道自己的姿色在女子眼中最多算个下乘,可在男子眼中她却是风情万种,颠倒众生的尤物。就是王公贵族为博她一笑,家毁人亡,倾国倾城的又岂在少数?
这世上就有一种女人,看着在同性里毫不起眼,到异性里却是极具诱惑、饮鸩止渴的穿肠毒药。
当她衣衫尽褪,重新伏在男人身上流连忘返,娇喘连连时,侯在屋外的一众丫鬟才听到了她断断续续的命令:“告诉......啊......将军府那位......嗯......想要动林家......重新给价.....啊......讨厌!”
屋外丫鬟相视一眼,才脆声应是,飞快离开遣人报信。
至于屋里的谢莹玉,则满脸潮红媚眼如丝地赤脚走下床,笑着端起一碟清甜新鲜的葡萄并一壶清酒重新滚入账里。当下又是男子情迷意乱的低吼和女子不堪承受的求饶,浓烈幽雅的龙涎香吐露芬芳,屋内烟雾袅袅,如同仙境。
谢莹玉比以往更热情更投入,这世上居然有她一击不倒的人物,还是个毫无背景的泥腿子!有趣,实在有趣!
除夕那日,因着添了林父林母,远赴两广各地采办货物的洪川也回了京,林家便又一屋子暖意洋洋热闹非凡起来。
爬在屋顶上收红辣椒的温婉,被一声响若巨雷的“嫂子”所惊,差点没从木梯上掉下来。她回头瞧过去,只见那人身上八尺,豹头鹰眼,满脸硬扎的胡子,正是一年未见的洪川。
北地荒漠生活加上居无定所,是他面色微有些憔悴,肤色略微黝黑,倒更显虎背熊腰,英武不凡。温婉扬起笑脸:“快进屋,阿渊盼你好几日了!今岁可得在家中多住些日子!”
躲了一年,那内心深处的伤也不知愈合了没有。
洪川笑着拱手,又从怀里掏出个狭长木盒递给下了梯子的温婉:“这叫酬情,听说是什么削铁如泥的好东西。嫂子不会武,这个给你防身!”
温婉打开一看,是一把精美匕首静静躺在盒内,刀鞘华丽,相瞒红绿宝石,瞧着耀眼夺目。那刀刃一经抽出便嗡嗡而鸣,刀光四射,一瞧便是把锋利无比的好刀。
林渊笑着从屋内走出来,见温婉欢喜,忙勾着洪川脖子满面笑容地谢他,又拉着他去书房天南地北地聊了半日,才聚精会神对起账目来。
林父林母是闲不住的,在家里住上半月熟悉了环境后,乡下人的质朴便冒了头。不但揽了家中不少粗活,还在自己住的院里开出块菜地,每日勤快锄地浇水。
除夕这日,更是早早把宋婆子一干人赶出去,老两口围着灶台精神抖擞包饺擀面的忙活。温婉和方婆子在厨房门口和这对老夫妻拉锯了半日,好容易才得了婆婆允许,能帮着做点活馅、擀饺皮子之类的轻活。
不过总免不了要被说道几句饺子馅放多了,不会过日子之类的埋怨话,温婉也不生气,听得津津有味。老人苦了一辈子,省吃俭用早已深入骨髓。至于林老三,知他在京郊吃喝不愁,林父林母也知趣地没再过问。
晚上开席时,温婉大方给每人发了厚厚的压岁红包,又送了新年贺礼,便是林渊也收着她偷偷准备的一方歙砚和一只青花瓷碗。
宋允之的新年贺礼就比较简单,无论年纪无论男女每人一个点心匣子,声声平平道:“八珍楼的稻香糕,好吃。”
温婉知他大出血,也很给面子地尝了两块,果然清香扑鼻,松软适口。元宝阿羡更是一口一个,嚼得香甜。
屋外是鹅毛大雪,满世界银妆素裹;屋里是热气腾腾,喧吵热闹的年夜饭。大半年不曾吃过的火锅也被收拾干净,重新摆在桌上涮起了薄如蝉翼的牛羊肉片。众人围着桌子,你一言我一语掰扯着一年的乐事。
酒兴至浓处,又是几个汉子面红耳赤的掰腕子,行酒令。又猜又罚又划拳的,一桌子闹哄哄“三五七八”地叫嚷起来。
温婉实在看得无聊,呵欠连天,十分怀念现代的春节联欢晚会。众人却都打了鸡血一般,重新开了桌子掷骰子,打马吊。直闹到五更,才步伐踉跄互相搀扶去睡。
温婉昏昏欲睡时,醉意朦胧脸上似点了胭脂一般的林渊还没忘记在她耳边低声问她青花瓷碗是个什么意思。
温婉双眸半睁痴痴一笑,在他脸上轻轻一吻道:“富贵是你,贫穷亦是你。富贵陪着你一日三餐,知冷知暖;贫穷陪着你风雨同济,街头讨饭。”
林渊眸子便亮了亮,把头埋在她胸口,无声笑了起来。
隔日起床,男人们脚步轻盈欢快地在院中舞剑,女人们则聚在一方天地里说说笑笑,操持早饭。
这日上午,温婉才将给各掌柜们的节礼分红派发下去,还未来得及出去拜年。宫里就送出来消息,说景泰帝为改立太子收买贿赂朝臣的消息被有心人透了出来。
宫里宫外已剑拔弩张,多数大臣纷纷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