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意识,是沁入鼻间的芬芳,是久违的甜蜜幸福,这种感觉曾在梦境深处无数次出现过。睁眼之前,一滴泪珠从眼角滑落,抚过脸颊,汇入微笑的嘴角。
“醒了?”伊人轻语,仿佛那来自天堂的飘飘仙乐。
“嗯……”夏树慵懒地睁开眼帘,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双笑得迷离的漂亮眼睛。在他心里,世间最美莫过于此。
夏洛特用她那藕节般的手臂支起下巴,抬头看着四周的景致:“这里让我想起了儿时的树屋,长大以后,无论是住在城堡宫殿还是酒店旅馆,都再也找不到这种感觉了。”
卧房不大,整体造型犹如那神话里的树中洞天,巧妙抹去了四角与横梁的竖直线条,别致的窗户设计放在追求返璞归真的21世纪肯定大受欢迎,浑圆的床铺在视觉上像是安置在一棵大树墩上,书橱书桌、吊灯台灯,恰到好处地融入格局当中。更妙的是,窗台外的鸢尾、吊兰一片生机盎然,在远处树林的衬托下,显现自然和谐的美好。
谈起自己的杰作,夏树颇为自豪:“为了给我们准备一个舒服的家,有那么一段时间,我成了一个非常不合格的国王,把大多数精力都放在了这里。”
虽然这些年聚少离多,夏洛特依然能够读懂情郎的心思:“可大家都觉得你把爱尔兰治理得很好,也许……就像这座非凡美丽的宫殿一样,让每个走进它的人都觉得很不可思议!”
在夏洛特面前,夏树不必顾忌那么许多,大倒苦水道:“回想当初的时候,人们并不觉得我会是一个出色的君主,而且,很多人对爱尔兰没什么信心,能够走到今天这一步确实很不容易,但外人往往只看到结果,而忽略了披荆斩棘、开拓道路的艰辛。”
夏洛特乖巧地钻进夏树的怀抱,轻声呢喃道:“我眼中的约亨是个无所不能的大天才,是上天派来拯救爱尔兰人民的大英雄,但这些都比不上一件事重要,那就是……这颗心只属于我。”
夏树笑着轻刮她那小巧而挺拔的鼻子,心情舒畅,仿佛蒸了一个桑拿,连毛孔里的污渍都排除干净了。
腻了许久,两人方才恋恋不舍地起床更衣,洗漱打扮。夏树从头发蓬松、睡眼惺忪的状态回归了人前那个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的年轻国王,而站在他身旁的时候,夏洛特更像是童话中的灰姑娘,美丽却平凡。
早餐的时候,来自英国的贵宾们虽然对两人的现时关系感到好奇,但是谈话的焦点还是放在了即将到来的足球比赛上。大大小小的博彩公司皆已开出盘口,有的看好皇家柏林,有的觉得近些年两度称雄英格兰联赛的布莱克本实力雄厚,肯定能够为英国挽回在战争中丢失的颜面,所以赔率各不相同。综合起来,外界对英德两队的预期基本上是五五开。
在这些英国宾客当中,有一位约莫四十岁左右的兰特公爵,他挑头向爱尔兰国王提出要求:“陛下,我们很多人都想知道,明天比赛的裁判能否最大程度地保证公平。您看,到场的观众多半是爱尔兰人,大多数爱尔兰人支持德国的球队,气氛上已经偏向于德国人了。”
“爱尔兰人肯定支持爱尔兰的球队。”夏树以幽默的方式回答说,“既然爱尔兰的球队没办法登上决赛场,那么他们会转而支持爱尔兰的裁判。”
公爵讪讪地笑了笑,不好追问太多。玛丽长公主却不在意这些,她正声说道:“兰特公爵您多虑了,如果约阿希姆陛下容忍明天的比赛在有失公平的情况下进行,人们便会觉得那丰厚的奖金只是幌子,明年的时候,报名参赛的队伍自然会大幅度减少,没有了优秀的球队参赛,这项比赛如何能够达到预期的影响力?如何能够为爱尔兰赢得声望和经济利益?”
夏树早已见识过玛丽长公主的厉害,或许像西班牙国王阿方索十三世那样性格偏软的君主,就需要这样强势的王后辅佐,而自己不敢说杀伐果断,至少在大多数事务的处理上都有鲜明的主张和明智的策略,有这样的助力固然是好,没有也不会感到孤独乏力。再说了,夏洛特也是个有主见、有勇气的女子,之前是家庭环境没法给她学习内政外交的条件罢了。戴上后冠,谁能保证她就一定不如玛丽长公主?
至于次日的欧洲冠军杯决赛,诚如玛丽长公主分析的那样,夏树不希望裁判成为比赛的主宰,但如果比分已经使比赛结果失去悬念,那么裁判就应及时施加影响,避免任何一方因大比分失利而将怒火撒到赛场以外。
为了让裁判领会自己的用意,夏树几天之前就已经亲自召见他并且面授机宜,按说不太可能会有大的意外出现。可是就在早餐结束后,夏树突然得到一个噩耗:这名裁判一早出门发生车祸,送医之前便以身亡!
意外?人祸?
夏树隐隐有种担心,敌对势力不会放过隔天的冠军杯决赛,他们想把爱尔兰的名声彻底搞臭,想让爱尔兰的经济发展受挫,从而满足他们的复仇心理。
制造这样的祸患,爱尔兰北部的新教徒有最直接的动机,但英国的权力阶层定然在幕后扮演了某种角色。原因很简单,若是任由一个受德国支持的爱尔兰不断崛起,势必损害到英国的战略利益。
若是英国人阴谋败露,英爱两国矛盾必然再次激化,那时候无论夏树的威望有多高,迎娶一位英国女士当王后的决定也会在爱尔兰引起轩然大波。广大爱尔兰民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