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军第一阵四千人的长枪方阵在经过清军弓手抛射、白甲兵冲阵杀伤后伤亡近半,带队的千总、营官、哨管、队正等中低级将官死伤惨重,原本厚实地五层方阵也只剩下了三层。
尤其现在,见识到清军如此凶猛地攻击力之后,后三排的长枪手已经有了不稳地迹象,很多士卒惊慌之下胆寒不已,手中长枪歪斜颤抖,眼神四处乱瞟,似乎有随时打算四散奔逃的样子。
就在此时,长枪方阵左翼的弓手停步列阵,五百名刀盾手绕至弓手前面,与清军刀盾手厮杀起来,明军弓手从侧翼开始向清军前锋阵抛射箭雨。
弓箭不存在火铳容易哑火的毛病,随着弓手营千总的号令,一千支尾带白翎的三棱长箭腾空而起,带着轻啸声扑向了跟随在白甲兵后面的大股清军,片刻之后,正在前行地清军甲兵顿时惨叫连连,明军箭雨几乎不间断地从天空坠下,在射完八轮之后,力竭的弓手们在千总的喝令声中转身就走,毫不拖泥带水。
明军弓手射出的八千支长箭将清军前锋和紧随的后队间清出了一条断裂带,一千多名清军或是倒地不起,或是中箭后失去了战斗力。
与此同时,处在宣大兵右翼的各部官军共计两万多人,以贺人龙和艾万年部为前锋,迎向了两蓝旗的左翼兵马。
根据孙传庭的下达的命令,他们会向前与清军展开搏杀,在阻截清军的同时给后阵的勇卫营腾出足够的空间,以让勇卫营的四千人侧击左翼清军的中路。
明军弓手发动的攻击让长枪手们的压力骤然减轻,清军后续兵力虽然正在疾步跟进,但至少给了明军一个喘息之际,长枪手们振作精神,趁着清军前队尚未近身之际向当面之敌奋力刺出手中长枪。
尽管清军以白甲兵为首的重甲步卒都是勇悍难当,但面对着数把长枪攒刺一人时也是无能为力括数十名白甲兵在内的百余清军被捅翻在地,五六百名重甲步卒已经伤亡过半。
这时候几名靠的很近的白甲兵凶性大发,趁着明军长枪将收未收之际,这几名白甲兵不约而同的将手中的重型兵刃脱手掷出,随即猱身而上,各人张开手臂将数杆长枪枪身紧紧抓住,大喝声中各自全身发力猛然一拽,对面持枪的明军士卒旧力刚去、新力未生,猝不及防之下长枪纷纷脱手,几十杆长枪竟然被这几名白甲兵硬生生从手中夺了过去,这些失去长枪的士卒也被带的往前踉跄数步。
其中有几名士卒自恃力大,死攥着长枪不放,试图与对面这名白甲兵较力,但他们前刺时身子本来就是前倾的状态,再加上对方是猛然发力,所以还没等他们用上全力,人已是顺着长枪被拔了过去。
对面的白甲兵反应奇快,没等这几名被拔过来的明军明白过来,两侧各有一名白甲兵轮动臂膀,用手中夺来的枪杆横抽在两名明军身上,一阵瘆人的骨骼碎裂伴随着惨嚎声响起,被抽中的明军士卒捂着皮开肉绽的伤处倒在地上。
那名把明军硬拔过来的白甲兵松开攥着长枪的双手,猛然跨步向前环抱住剩下的那名明军,大吼一声腰臂同时发力,那名明军的数根肋骨被勒断后插入心脏气绝而亡。
就在这几名白甲兵瞬间击杀三名明军的同时,他们身后和周边的清军重甲步卒趁势涌上前去,从这个小缺口突入明军阵中开始向前和两边猛冲,明军的第三四层阵型很快便被打破。
就在这危急关头,一声长音喇叭响起,三四五三层剩余的明军虽处在极度慌乱之中,但听到喇叭声响后,不顾清军的砍杀,仍旧下意识地向两侧逃去,在他们身后十步远的地方,数十门虎蹲炮以及蹲在地上的炮手显露了出来。
“轰!轰!”
一声声沉闷的轰鸣声响成一片。
正冲着清军大队的二十余门虎蹲炮不分先后地发出了怒吼,每门炮膛中装填地四五十枚散弹激射而出后,成扇面状横扫向二十余步外的清军,一千多枚高速飞行的碎铁片、瓷片、石子带着巨大的动能疾风般掠过地面,将挡在它们前面的所有目标全部刮到在地。
不管是身披三层重甲的白甲兵,还是身穿铁甲的普通清军,须臾间统统被轰成了渣子,除了十几名一时未死的清军到底惨叫外,两百多名冲在最前、战力最强的重甲清军变成了血肉模糊地尸体,殷红的鲜血和人体内各种颜色的液体如同小溪般蜿蜒流淌开来。
硝烟弥漫当中,剩余面前没有敌人的十余门虎蹲炮手在上官的呼喝声中,手忙脚乱的将两支虎爪上楔进地里的长钉起出来,将炮口调转冲向后阵清军方向,然后再次在上官的喝令声中点燃了引信。
沉闷地炮声再次响起,虽然对眼前的惨境有些震怖、但骨子里野性和自信依然十足地清军稍微沉寂片刻后还是闷头前冲,结果和前队一样,冲在前面的清军又被扫倒一片。
炮手们在施放完毕后,根本不看有什么样的战果,而是赶紧起出长钉后两人架着炮就往两侧跑去,在他们身后数十步的地方,第二个中间两千铳手、两侧各有一千名长枪手护卫的大阵正在缓缓向前移动。
经过与明军刀盾手、长枪手的搏杀,然后又被虎蹲炮轰击了两轮,清军前队重甲步卒伤亡惨重,包括百余名白甲兵在内的近六百人,现在只剩下了一百多人,如此惨重的损伤是两蓝旗从未承受过的,看到眼前血肉横飞的场景,残存的百余名身经百战的清军重甲步卒眼中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