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簇拥着大王的轿撵往乾坤殿转移,走在最后的上官云离,不安的回头望了一眼依然繁忙的王后寝宫。一个匆匆走出来的医僮从他面前走过,暂停下了脚步双手相执,道了声:“上官将军。”便欲离去。却背上官云离一把抓住了胳膊拉到了无人的墙角处。
医僮惊惧的看着上官云离,声音颤抖着问到:“将军,您……?”
“里面是谁受伤了?”上官云离压制住了内心的急躁,故作镇定的问到。
医僮的头因惧意,要的像个拨浪鼓,坦白的说到:“我也不知道,听说是王后宫里的一个宫女。”
上官云离听罢,心里顿时松了口,松开了抓着医僮的手:“忙你的去吧。”
整整一夜,嘈杂的王宫才渐渐安静下来。东方的天空飘着几朵乌云,将初升的明日遮挡的不见半点踪影,整个天空灰蒙蒙的透着几分忧郁。居住后宫的各位夫人,姬妾,纷纷各自闭门宫中。空旷的通道上行人寥寥无几,整个偌大的王宫都笼罩在一片惶恐不安之中。
从乾坤殿出来的上官云离亦步亦趋的跟在祖父上官季的身后,犹豫的开口:“祖父,刚刚大殿上……。”却被老将军威凛的撇了一眼,将话咽回了肚子里。
方才的大殿上,太子与公子亥已是剑拔弩张,怒视相对,但又碍于大王的怒气勃然,都未敢过多的表现出来。他们二人素来不和已久,今日又在王后的宫中出现了刺客,火烧加油,针锋相对的行径断然是少不了了。
悠长空荡的行街上,远远地传来了一阵喧闹声,偶然有经过的官员,皆是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一眼,便急急的缩回头颅,匆匆离去了。
有些时候,语言是可伤人的利器。而此刻,太子勃然怒气下的话语,听在公子亥耳中,不过似风儿吹动枝桠,动不得它根本的分毫。
看着公子亥幸灾乐祸的模样,恼羞成怒,拨出了腰间的佩剑,剑尖指向了公子亥的喉间。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你们母子处处为营的算计,不就为了得到太子之位吗!”太子愤恨的怒喊到,眼神里露出了利剑般的杀人的光。
公子亥自得的笑笑,平和的面容与太子的愤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含笑的眼睛盯着太子的剑:“王兄,这话可说不得,刺杀父王如此重罪,我们就是再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啊!”
“你不用狡辩,若不是你将李……”太子的怒气更甚,可话出口了一半,便被一道雄浑的声音打断。
“两位王子竟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公然相互寻衅,动剑。叫百官们见到了,成何体统。”言罢,不待太子和公子亥言语,便领着上官云离头也不回的往前去了。
回府的马车上,沉寂的上官季突然开口,平淡的语音却透着坚定的命令:“太子与公子亥间的争斗,我们上官家不站任何一方。”老人说完便闭上了双眼,沉入假寐之中,将上官云离的言语挡在的耳外。太子生性怯懦,非一国之良君,而公子亥虽然聪慧,却心性狭窄,狡黠多疑,也非良君之选。其他公子不是年幼的,便是不得大王重视的。可叹啊,大周数百年的基业。
祖孙二人刚入家门,公子亥便紧随其后而来。
“将军。”公子亥在上官季面前一向表现的恭谦,因为他深知,上官家对于大周,对于他日后登上王位是何等的举足轻重。
“公子,此时前来,有何贵干啊?”威仪的老将军,坐在堂前,明知他的来意,仍然开口问道。
“为了,昨夜父王遇刺之事。”
“此事,大王已交于中书令追查。还有我们何事?”
“刺客是王后宫中的宫女,在宫里多年,难道真是潜伏至今的。当时若不是李宛姑娘在场,替父王当下匕首……”
公子亥正说着,“哐当”一声茶盏滑落在地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上官云离的脸色须臾间便变得刷白,惊愕的问到:“你说谁?谁替大王挡下了匕首?”
见他如此模样,上官季感到一丝惊诧
“是李宛啊,当日她在王后赴宴,正遇此刻行刺,便提父王当下匕首。这些你们不知道吗?”公子亥将刚才未说完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同是惊诧的看着上官云离。
听完了公子亥的话,上官云离下意识的便转身欲走,却被身后的祖父迅速的开口警告道:“云离。”
上官云离这才敛了敛表情,便陷入了一片慌乱之中,心狂跳个不停,像是被放到一片火海中,又急又燥又痛,以致后来公子亥又说了什么,何时离去的,都不知晓,一个人呆呆愣愣的,好似失去了魂魄一般。
“云离。”上官季再次出声警醒。
“祖父,我想进宫一趟。”上官云离恳切的说到。
“你以何借口入宫?入宫了你就能见到人么?见到了你又如何跟大王诉说你们的关系?”上官季一连三问,使得上官云离欲行的脚步定在了那里。继而又说到:“那么多太医在,不会有事的。你还是先等等再说吧!”
着一等便是三日,上官云离煎熬着的心,终是忍耐不住了,借着夜色离开了上官府。
来到王宫,多番打探,直到李宛已迁到杨夫人宫中,才有刚才的那一幕。
榻上的李宛,紧闭着双眼,一直沉睡着,苍白的脸上没有半点血色。虽然如此,可知道她已没了性命之忧,上官云离一直提着的心才放下不少。
“宛儿,你什么时候才会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