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时候选择是最残忍的。公子亥与肖夫人面对面相望,左右为难的思索着李宛说出的两个选项。
华丽的寝室内,安静无比。李宛低着头,目光一动不动的盯着眼前的茶盏。面容淡然平和,心里却早已是翻江倒海。
不远处的公子亥母子,也都陷在了沉思。许久才听得肖夫人说到:“我选第一种。”说完伸出手来,抓住了欲张口反驳的公子亥,轻轻的拍了拍,以示他先镇定。
李宛的解读方法有二。一,用毒药,以毒攻毒,只是这药也同样具有毒性,或许会对肖夫人的身体产生伤害。
二,放血,用温药慢慢中和体内的毒性,再由女人私处排除。此法虽安全,却所需时日太过长久,短则三两余月,长则半年一年都有可能。
当公子亥母子听到李宛的解读方法时,都惊住了,不约而同的问到:“没有其他方法了吗?”
“没有两全其美的方法吗?”
看着眼前满脸忧容的母子俩,李宛摇摇头,轻声说到“没有。时间万物相生相克,凝肤丸里的一位草药正巧与依兰花,相生成毒,此毒阴柔霸道,存于女子的子宫内,久之不但腹痛难忍,更伤及躯体,以致女子容颜受损。”
肖夫人黯然的一笑,无奈的说到:“莫非这是上天给我的惩罚?”转而看向公子亥,说到:“在这偌大的王宫,女人成百上千,没有大王的宠爱,哪里活的下去。宛姑娘不是说了吗,或许会对身体有害,也便不是一定有害。母妃就当这是一次与毒的博弈,最差的结果也不过是再度中毒。”
“我们可以选择第二种方法啊?”公子亥的眼里满是担忧,祈求着对他母亲说到。
此刻公子亥的样子,不禁让李宛惊异,他的眼里只有母亲的安危,全然没有了以往的狡黠与虚假。
“在这几个月甚至半年,一年里,你不知道,这个后宫之中又会有多少女人站起来,倒下去。母妃不能倒下去,不能……”肖夫人顾忌李宛在场,不便将后面的话讲出。“母妃不能倒下去,现下是你与太子之争的关键之期,没了大王的恩宠便没有战斗的武器。”
“母妃。是孩儿无能。”公子亥黯然无奈的低下来头。他知道,没有了母亲的帮忙,他与太子的争夺便犹如失去了尖牙的狼。可想到母亲为了自己的前途,不惜用身体去博弈,心中生出一股无奈的悸痛。
“为了你们兄妹俩个,母亲做什么都愿意。”肖夫人欣慰的对儿子说到。
最终肖夫人还是选择了李宛预期的结果。
李宛从药箱里,拿出一个早已准备好的亮白的白瓷瓶,轻轻地放在了肖夫人的面前,依然淡淡的说到:“您可以再考虑考虑。”
肖夫人拿起了瓷瓶微微的转动着,仔细的看着,不知是在看着瓷瓶,还是想通过瓷瓶看看里面的毒药。片刻后,一颗褐色的药丸从瓶中滚了出来,落在了肖夫人的手心里,一个仰头,一口淡水,药丸便进入了她的身体里。服完药后,肖夫人举起略带褶皱的手,轻轻地抚摸在自己的脸上,只有她自己知道,厚重的脂粉下,遮盖着一张怎样的脸。可怕的皱纹已渐渐的爬上了她的脸。衰老因中毒已提早找到了她。眉毛是她战斗的武器,无论如何都不容丢弃。
李宛被留在肖夫人宫中。当夜药效发作,肖夫人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疼着痛着,上下翻腾着,知道过两个时辰,一口黑血被喷出后,痛意才渐渐消逝,折腾了整夜的肖夫人也慢慢的睡去了。
不知是何处走漏了风声,肖夫人重病的消息一夜间便传遍了整个王宫。公子亥清晨入宫时,各种有关肖夫人病况的言语便不时的进到了他的耳朵里。公子亥心中俱疑,却也无奈,只能匆匆赶往母妃宫中,再做商议。
可真让公子亥惊惧的却是肖夫人宫门口处的侍卫,他认得那是大王的贴身侍卫。
“公子。”门口两侧的侍卫见到公子亥时,恭敬的行礼,抬头时只见公子亥已经到了寝室的门口了。
还未进门,一道熟悉的略带得意的女声便传了出来。“妹妹可得好好将养着,大王身边本宫会安排其他姐妹代劳,你就放心吧。”
而寝宫里面。
“有王后安排,臣妾自然放心。我会好好休养的,多谢王后的关怀了。”肖夫人的声音也传来出来。
“对啦,我多忘记,问问妹妹是得了何病啊,咱们的太医都治不好,竟从宫外寻个来治。”王后问到。
“是啊,寡人也正疑惑呢,是何病啊?”沉寂了许久的大王终于开口问到,探究的眼神却是落到一旁的李宛身上。
“臣妾……”肖夫人脸色一变,刚要开口,便被李宛的话打断了。
“夫人无大碍,只是些女人病罢了。”李宛替肖夫人答道。
“是啊,臣妾的病羞于找宫里的太医来治,一直拖着。正巧前些日子听亥儿讲起,宛姑娘治疗瘟疫之举,便生了好奇之心,想要见见,顺便试试她的医术,才叫亥儿将她请进宫来的。”肖夫人娇柔的声音响起,再配上此时略显苍白的脸庞,叫大王顿生怜悯之心,转移了话题。
“也是,宫里的一众老家伙,有时确有不便。”大王怜爱的说到。
“宛姑娘?你是李宛?”肖夫人说着有心,王后听着更有意。惊讶的看向李宛问到。
李宛微微低头,说到:“是。民女李宛。”
“你不是太子妃的姐姐吗?怎么……”王后在确定眼前之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