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宛坐在正堂的前厅内,面向大门,手中的竹简,拿起又放下,不时的抬头张望远方。经过大雨清洗后的天空的显得更加的蔚蓝;哭泣过的乌云,也甩掉了悲伤从新绽开了笑脸;石砖铺成的小径变脸似的变了颜色,滋润新亮;树叶青草上的露珠,圆滚滚的,泛着亮光;耀眼的骄阳一经爬起,便照亮了大地上的每一寸。处处都焕然一新。
空荡荡的街道久久未见半点回应,归宁的太子妃还未到来。昨夜密见的情景不时钻入李宛的脑中。
来人进屋来后,将手中的纸伞递给了身侧的沈链。李宛略带疑惑的看着他们,只见来人突然抬手撩起衣襟,单膝跪在了李宛面前,“属下赵酉,见过主人。”身后的沈链亦跟着跪下。
突如其来的跪拜,弄得李宛措手不及,忙上前搀扶其起来。“赵大人,叫我如何敢当。”
“应当的,李将军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曾起誓一生追随,但是……,您是李将军唯一后人,也便是我主人”赵酉边回忆着,边说到,话语中充满了敬意,惋惜与哀伤。
听别人说起祖父和父亲,于李宛来说还是第一次,以前每每听母亲讲起时,也是如此哀伤。她会跟随母亲的哀伤而哀伤,可这哀伤却也总不达心底。
“来都城时,母亲交代过,城内会有人接应与我,只是不知道会是谁。原来就是您。”李宛恍然,依然是淡漠如菊的开口说到。
“让您来都城还是我向公主提出的。我知道您一直跟随李申学习医术,更懂得用毒,来都城于我们复仇大业有益。”赵酉说着顿了下,像是想起了什么“哦,对了。李申是我哥哥,您不知道吧?”
这个消息着实叫李宛一惊,有些不可相信的问到:“师傅是您哥哥?”
“确是,一母同胞的兄长,我本名李酉,来到周国后才改姓赵的。”
李宛摇摇头说:“师傅从未提起过。”
“我身份不便,还是不提的好。”
许是知道了赵酉跟师傅的关联,之后交谈,李宛都觉得舒心的很。赵酉告知了她,如今都城的种种境况,各路人之间的关系。之中,提到了上官家,担着大周国顶梁安邦之任时,李宛的脑海一道身影闪过,并引出一道计谋。
“主人,太子妃到了。”猛然,耳边响起雨儿欢快的唤声,将深陷回忆里的李宛惊醒。
“是吗?”一边问着,一边放下手里的竹简起身相迎去了。
不待走到门口,就见焕然一新的卫虞儿正款款走来,身后追随着一众婢女嬷嬷,远远望去,太子妃之气派十足。
“参见太子妃”
“宛姐姐,你笑我。”李宛的行礼,惹得卫虞儿一阵娇羞,说话的声音却像浸了蜜一般。
“我竟如此没有存在感。”突然一道男声插入,才发现卫虞儿身侧还有一人。李宛转头来看,竟是那日在街上救人之人。
“宛姐姐,这就是太子殿下。今日送我回来归宁。”卫虞儿介绍到。
“见过太子太子殿下,不知是太子驾到,失礼了。“听闻来人竟是太子,李宛慌忙行礼。
“怎么,不认识了?”太子略有失望的问到。
“只是不知您竟是太子。”
俩人的对话,引起了卫虞儿的好奇之心,问到:“太子和宛姐姐认识?”
“那日在街上救人时遇到的正是太子殿下。”
“原是如此,看来宛姐姐与太子也是缘。”卫虞儿兴奋地说。
“有缘,有缘。”太子听闻卫虞儿的话,心中瞬时欢喜,不由得应和着。
李宛涩涩地笑笑,没有再说话。之后的整整一日,李宛都在与卫虞儿不停的私语中,谁都没留意到,有一道目光始终追随着她。直到傍晚时分,卫虞儿与太子离去之时,姐妹二人仍是依依不舍,李宛拉着卫虞儿的手走至一旁,认真的叮嘱道:“虞儿,太子府内人多事杂,明里暗里,你都要小心,定要护好自己,尤其……”说着李宛附在卫虞儿耳边轻轻低语说着什么。
“宛姐姐,我会小心的。”卫虞儿面色未改,只是笑意不再达眼底。
“你们二人真是姐妹情深啊,都不忍叫你们分开了。”太子看着窃窃私语的两人,像是感叹,更像是揶揄的说到。
此话一出,引得众人一乐,只是这话中之话,怕只有他一人畅晓。
李宛望着太子与虞儿的马车渐行渐远,久久未动,因为她知道,真正的开始即将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