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宛幽幽转醒之时,眼前景致,使她一阵恍惚,似乎忘却了她是谁,她在那里。
脑后,依然可以感到阵阵隐隐的痛感,她的眼睛缓慢的四下环视了一番,迷茫之中,夹带着几丝疑惑。
“主人,您醒了?”身畔传来一声惊喜的叫声,才将她心底的记忆拉回了。
李宛随着声音的来源转过头去,呆滞的目光,在说话之人的身上,停留了片刻,才缓缓的开口:“小荷,我怎么在这里?”
脑海里的记忆,缓缓的涌了上来。她记得那时,大王的人,再次来到了茅屋,她正做着随之前去的准备,可却在即将出行前夕,突然,颈后被人袭击,一痛,便陷入了昏迷。
“您,您之前昏倒了。”小荷说话的时候,眼神不由得闪躲,言语也变得有些支吾。
“这是哪里?”李宛的思绪渐渐清明,才发现四处的一切,皆是陌生的,遂,问到。
“这里是……”。
小荷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李宛打断了:“我为什么会晕倒呢?”
李宛问着,脑海不觉得回到了当时,颈后一痛,分明是被人从身后袭击了。只是,当时,她正在的茅屋里间,检查着自己的木簪,那里只有她与小荷,会是谁袭击了她呢?
她又为何在此醒来。
李宛想着,又想起的当时的处境,慌张的从榻上坐起身来,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着的已不再是昏倒前的那套衣衫。不由的,胡乱伸手摸向自己的脸上,自己的头。头上的木簪,也不见了踪影。
如此多处的怪异,李宛心中闪出了一种可能,不安的慌乱,也随着那种可能,渐渐地变成一种惧意,她大概猜出了什么。
“谁去了……?”李宛焦急的问着,奋力坐起来的身子,又无力的了回去,再也用不上半分的气力。
李宛瞬间怔住了,她知晓自己是中了师傅的软骨散。
只得回身,抓着小荷的胳膊,再次焦急的问到:“谁去了,你快告诉我,谁去……?”
脑海里的怀疑越重,不安的惧意的也便越强。所以,李宛的话音,在她急切心火的助燃下,不觉得逐渐涨高,到了最后,都近似咆哮了。
“我,我不知道啊!公主不让告知您。”小荷被李宛近似疯狂的模样,不知间,说漏了嘴,话音落下,才惊觉自己闯了祸,慌张的跪在了李宛的面前,恳求道:“求您别问了,我什么也不知道,只是按照吩咐将昏迷中的您带来了此处。”
李宛仍是不放弃,继续问到:“母亲呢?”
“连伯伯呢?”
“师傅呢?晴儿呢?”一遍一遍的问下来,回答也有小荷沉默的跪姿。
焦急的心,好似燃起了一把熊熊的烈火,炙烤着她的全身,想要逃离,却无能为力。
而另一处,阴沉的气息,紧紧的笼罩着两位久别的重逢之人。
周政的思绪,渐渐的转移回来。往日的笑靥不再了,他们的‘宛儿’也不在了。第一次他心中生疑之时,便派人去查过了李宛。李宛的出生在他离开后的两年,也是代子衿嫁入李家的一年多之后,尽管当时,李家早已覆灭不再。
“宛儿,是我的女儿。”代子衿悠然的说着,眼睛里却是深邃又遥远的过去。
代子衿的亲口承认,化作了一股被背叛,侵占了周政的胸膛。
“呵呵呵,所以呢,让你的女儿出现在我的面前,就是为了炫耀么?”
“不,是为报仇。”
“报仇?为了代国?还是为了李家?”周政问着,心中的升起了一股莫名之气,似艳幕更似嫉妒。
“为了她的母亲。”代子衿在说出母亲之时,心中的愧疚,瞬间涌出了出来,她的女儿这些年来,因为自己所承受的伤,痛,苦一一现在了她的眼前。
“我的女儿,为了我二十年来的执念,被迫背负了十多年仇恨。我逼迫她,疏远她,惩罚她,折磨她,全是为了让她亲手,去杀了她的亲生父亲。”代子衿一字一句的述说着,不觉间,一行热泪划过了她的脸颊。“都是为了那个负心的人。二十年前,他为了权势,欺骗我,利用我,最后还不告而别,就那样丢下我们母女。”
代子衿说出的话,尽是哀戚之感,听到周政耳中,却更多的是震惊。“二十年……,他不告而别……,就那样丢下我们母女。”一句句话像是沾染了剧毒的利剑,纷纷的刺向了他。刺的他遍体鲜血,却又麻木的觉不到痛感。
“你,你说什么……?”周政忍着心底激动,怯怯的上前,又喜又痛的问到。
代子衿全然沉浸在了自己的哀伤里,并未回答周政的疑问,只是依照着自己的记忆,继续说着:“二十年前,当我知道自己有了宛儿的那一日,我兴匆匆的奔去寻他,满腹都是他往日的甜言蜜语与承诺。他说一世爱我,宠我,护我。他说,愿意放弃所有的权势,与我一生相伴,哪怕过着平民百姓的生活。他还说……。”
代子衿的话终是停了下来,眼眶里的热泪犹如决堤的洪水,瞬时,便涌了出来,
“那一日,天下着瓢泼的大雨,他坐在那车上,任由我们在后面,在风雨里,如何的哭喊,仍是头也不回的前行。就那样,他走了,扔下我们走了,回他的国去了。留下我们母女独自承受,所有的苦难。”代子衿的记忆里,那些时日的绝望,嘲讽,责难,全都再次重现的出现,折磨着她的身心。“最后,他还灭了我的国,杀了我的兄长。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