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拿国师来说,三朝元老,理应军权在手,但是他名下,仅有三万兵马,而新任总督及其他几位武将,不过两万左右,他严格控制各位将士手上的势力,不允许其兵力超出掌控范围内。
当初那个爱黏着她天真的男孩,经过她离世的打击以及王宫残酷的生活,逐渐蜕变成冷血残暴的性格,唯我独尊,独揽权威!
如果她明说,当然要引来他不满,甚至有可能激化母子之间的矛盾,她不会傻到明着把自己人安排进朝堂。
“娘娘是打算………”
曾经追随热比蔓多年,必禄很了解她,见她若有所思模样,便知晓她心中有主意。
“还是必禄先生了解我。”热比蔓点头,“事情是否能成,需要必禄先生你帮忙。”
“我?”必禄诧异,“您希望老臣怎么做?”
“放眼整个朝廷,国师最有说话分量,即便是圣主,也得给他几分薄面,你只需用你的名义帮我约国师出来,告诉他于三日后午时,你在福满楼等他。”
她想通过国师之手,帮助追随她的臣子恢复官职,依照国师朝廷的地位,安插几个五品以下官员,不成问题。
必禄不明白娘娘计划着什么,先帝已死,圣主把持朝政,娘娘不用再担心谁治她的罪,因为有圣主保护她,可是她仍坚持安插自己的势力。
她这么做的目的,难道想………想跟圣主争夺王权?!
不!
不会的!
娘娘虽然强势了些,但不可能有此等大逆不道的想法,圣主是她的亲生儿子,为母亲者,哪一个不希望自己的儿子继承王位?娘娘之所以这么做,可能因为缺乏安全感,想要巩固一些势力保障自身安全。
想通之后,必禄松口气,答应热比蔓替她把国师约出来。
记得先帝当政时,必禄和国师很熟,朝廷许多事他俩不谋而合,关系虽称不上有多好,私下偶尔饮茶相聚,交情颇为不错。
他辞官有七个年头,突然写信说聚一聚,着实令国师感到很惊讶,只不过国师未作他想,只当故友来首都想叙叙旧,便只身前往。
谁能想到,没有等来多年未见的朋友,倒等来一个让他震惊万分的人物。
“你———”
国师大吃一惊,瞪大双眼以为自己产生幻觉。
贵妃去世整整十年,前王后离世也快近一年,她们之间的恩恩怨怨随着死者离世化为灰烬,本该埋葬黄土的人,结果并没有死,好端端地出现他的面前!
“你………若我没有老糊涂记错,你死于当年冷宫那场大火!”
国师和贵妃的关系,说起来很微妙,十年前,波斯还没有撕毁和平条约,为了巩固两国之间交情,波斯王将一名貌美女子赠给先帝。
此女子肤如凝脂,年轻貌美,说她国色天香衣不为过,听说那是他们波斯第一美人,其美貌举国闻名,波斯王忍痛割爱,把美艳女子赐给先帝,先帝得之后如获至宝,对其宠爱有加,终日沉迷于她的倾国容貌。
一朝天子迷恋一个外邦女人,国师对比很是担忧,曾多次上奏劝阻,请求先帝雨露均沾,反遭先帝狠狠训斥,没想到此事很快传入贵妃娘娘耳朵里,记恨他在先帝面前谗言妄语,说她的坏话,便略施小计,以美色相诱。
那时他知非之年,没能抵挡住贵妃娘娘的美色被她加以利用,犯下错误他有很大一部分责任。
他愧对先帝,愧对夫人,但不可否认,美艳不可方物的贵妃娘娘使人难以抗拒,他想如果重来一次,很可能犯下同样错误。
贵妃死的那日,他的心情很复杂,说不上什么感觉,就是感觉空荡荡的,好像心口什么东西悄然流失,他很少去想她,因为那是一场错误,不该发生的错误,现在,一个好端端的人凭空出现他的面前,那种惊愕当中带着丝丝惊喜的感觉,使他的心情错综复杂。
“十年不见,国师大人别来无恙啊!”
对比他百感交集的反应,热比蔓表情很平静。
十年过去,他两鬓斑白,苍老憔悴,而她,得上天垂爱,美貌依旧,肌肤还是当年那样光滑白皙。
时光,并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太多痕迹,反而使她看起来更加风韵犹存,美艳无双。
她那样静静地站在那儿,时光仿佛流转回到过去,正如当年她一身华服,站在碧宵殿门口,冷冷地注视着他。
“我没死,国师很意外吧?”
热比蔓自行落座,慢悠悠斟上两杯热茶。
一杯递给他,一杯置于面前,待茶放凉一些,再行品尝。
国师不接话,未从她起死回生的震惊里回神,也可以说,再次重逢,他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态度面对这个令他又爱又恨的女人。
沉默片刻,国师微垂头,盯着瓷白如玉的容器里漂浮的片片嫩茶,隐约嗅到阵阵幽香。
熟悉的味道。
一别多年,她的口味一如当年。
视线从茶杯挪开,转移至那张保养得宜的脸蛋,从她的容颜及着装打扮来看,这些年来,她过得很好。
“你找我来,想必不是为了叙旧吧!”
无事不登三宝殿,国师很清楚她托人想办法把他引出来,绝不是叙旧这么简单,何况他俩之间存在过的不正当关系,能有什么旧可叙!
他说的直接了当,似乎不想跟她多相处一会,热比蔓不介意他恶劣的态度,勾唇一笑,意有所指道:“国师大人以前在本宫的床上翻云覆雨时,可不是这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