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街边一家写着花姐足疗的店,霓虹闪烁,粉红色的窗帘将玻璃遮挡的严严实实,里间的屋子里充斥着廉价香水和一股淡淡的腥味,墙角一张简易的单人床上两具白花花的身子交叠在一起,单人床发出的吱呀声和女人的低喘在一声颤栗过后戛然而止。
躺在床上的半老徐娘皱着眉头的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厌恶道:“我说老四,你这身子骨越来越不行了啊,以前吃伟哥吃多了吧?老娘还没感觉呢,你特么就完事了!”
老四也不以为意,笑嘻嘻的伸手在花姐身前那团白肉上揩了把油,油嘴滑舌道:“我这头老牛还不是被你这块田给累的,你这块田倒是越来越肥了,我还能好的了吗?”
花姐捡起地上散乱的衣服穿好,顺便拿起床头的一颗烟,用一把廉价打火机点上说:“少来,你这头老牛指不定耕了多少块地了呢,赶紧的拿钱,二百!”
老四也穿起了衣服,嬉皮笑脸道:“花姐,就咱这关系还要这么多?”
花姐站起来怒道:“擦,你出去打听打听,老娘给你的就是优惠价!”
老四挠挠头:“这个,你别生气,其实这次我是出来的急,钱没带够!”
花姐抱起胳膊,眯缝着眼,皮笑肉不笑的说:“没关系,老娘我不挑食,微信转账也行!”
老四见实在躲不过去了,信誓旦旦道:“花姐,我还能坑你么?哪次我没把欠你的钱还上了,这个月钱花的有点大了,你容我两天,一准还!”
花姐不屑的啐了口唾沫,说:“逛窑子的钱也能欠,你也真特么够奇葩的!”
老四倒是一点也没觉得上火,系好裤腰带,拿起椅子上的羽绒服穿在身上,讪笑道:“行,今儿就不耽误你做生意了,过两天我再来!”
花姐没好气的骂了一句:“滚蛋!”
老四满意的伸了个懒腰,拉开店的推拉门,一股冷风不由钻了进来,老四浑身打了个激灵,双手捂紧身上的羽绒服钻了出去。
说起来老四曾经也辉煌过,当年一人一把大砍刀国道上拦车收费那也是生猛的很,要不是遇到个女司机长得漂亮,没管住裤裆里的玩意,也不至于进去蹲了几年,不过倒是在里面认识了蔡培庆,否则搁现在还敢那么干,没准就吃了枪子了。
老四吧唧了几下嘴,昨天打麻将输的太惨,否则也不至于连打炮的钱都没剩下,忽然兜里的手机响了,掏出来一看是个陌生号码,按下通话键,传来的是一个清脆的女生,还挺好听,就是有点凶巴巴的。
“你是牛大强吗?”
牛大强是他的本名,好长时间都不用了,道上的人也没几个这么叫自己的,老四怔了怔,随即反应过来调侃道:“呦呵,哪位美女还记得四哥的大名啊?不如哪天约出来见个面,重新认识认识?”
电话里的声音严肃道:“牛大强,你涉嫌一起交通肇事案,现在的处境很危险,请你马上到派出所来配合调查!”
老四听完后根本就没紧张的意思,反而笑了,早就听说过有些电信诈骗的骗局,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遇上,老四曾经专门看过新闻,打着公检法的名义是他们最常用的招数,不禁嗤笑道:“妹妹,想骗你四哥还嫩了点,哥玩这个的时候,你还在老妈怀里吃奶呢,赶紧回家再修炼两年吧!”
说完也不给对方辩解的机会,啪的一声潇洒的挂了电话,畅快的吹起了口哨,接着从裤腰带上摘下车钥匙对着停在街边的捷达按了一下,爬上了驾驶座。
冬天的车里感觉比外头还要寒冷,老四不禁回味起刚才那温暖软绵的身子来,意犹未尽的砸了咂嘴,荡起一抹笑意。然而就在他插上钥匙准备启动的时候,伸出去的手突然僵住了,全身瞬间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因为在后视镜中他看到了一双如同鬼魅般的眼睛,同时一把冰冷的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开车!”那道令他熟悉又恐惧的声音响起,老四突然觉得此刻车内的温度才是真正的冬天。
警察局里心急如焚的苏梓清恶狠狠的骂了一声无赖,不过还是抄起电话,再次拨打牛大强的号码,传来的却是忙音,再打,已经关机。
先前她派去监视陆皓的同事在二十分钟前报告说对方失去了踪迹,她就觉得要坏,焦躁不安的她对身旁的技术组同事说道:“何,给这个手机号码定位!”
本来定位一个手机号码需要队长级别的人同意或签字才行,但苏梓清现在是公安局的名人,背景也是人人知晓,定位个号码这种事是意思,根本就不需要局长的审批,何在键盘上一顿盲打过后,一个闪烁的红点出现在了地图上,并在快速移动。
“保持联系,随时报告他们的位置!”苏梓清看了一眼屏幕,撂下一句话后,抓起警帽如同一阵风般冲出了房间。
西郊神龙乐园,自从韩战天死后,这里更加荒凉了,连野营探险的都不敢轻易涉足,传言每到晚上里面就好似有女人在哭,成为了汀江的一大禁地。最近政府又在招商引资,打算重启游乐场项目,不过谁都不是傻子,根本就没有哪个企业火老板过问这样一个鬼气森森的地方,然而对陆皓来说处理一些事情来却更加方便了。
捷达车的大灯刺破黑夜,停在一动破旧的古堡前,陆皓将老四从车上拽下来,二话不说,先是一顿拳打脚踢,沉闷的拳声夹杂着老四的惨叫响彻在阴森的游乐园里,回应他的只有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