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旁的一个徒弟忽然出声问道,“师傅,廖毛利呢王大爷我们找到了,那廖毛利去哪里了”
苍穹没有说话,只是望了望山洞的方向,眼神复杂,徒弟明白了,那个蟾蜍怪,就是尸变后的廖毛利,他吃了公路上的几个行人,又受那些尸骸的阴气滋养,变成了那副模样。
“其实你们都错怪王大爷了,廖毛利之所以没有伤害青瓷村的人,都是因为有王大爷的监管,后来王奶奶死了,他心里牵挂王奶奶,前去探望,被斩断了一条手臂,元气大伤,廖毛利这才能乘机出来作恶,将苍家的徒弟害了,也就有了后来的事情。”
白小默没有将后面的话说出来,如果他们不伤害王大爷,他们的徒弟也不会死,而王大爷和廖毛利之间的平衡也不会被打破。
可是谁知道这个平衡会维持多久呢
面对像王大爷这样的怪物,谁又能分辨善恶,分辨好坏呢
一阵悠长曼妙的陶笛声响了起来,吹奏着一首当地的流传很久的民谣,像是在映照众人的心情,悲伤,痛苦,失落,还有无穷无尽的惆怅。
“好孩子”王大爷破损的声带中艰难地发出了这三个音符,眼眶中的火焰渐渐熄灭,他终于离开了这个世界。
王家四人小声地啜泣着,王老三起了一把火,将王大爷的尸体火化了。
站在远处的苍家兄弟三人冲白小默拱了拱手,“青山不改绿水长流,白姑娘,我们就此别过”
“你们不王家了吗”白小默问道。
苍坤摇摇头,黯然道,“我们兄弟本来自视甚高,觉得江湖中可以占一席之地,现在才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就连白姑娘这样一个柔弱的女孩,也是深藏不露,这次要不是白姑娘,面对这个变异的尸鬼,我们弟兄三人,恐怕就会折在这里了。”
“不,不是,是我朋友的帮忙,我自己是没有什么能力的。”白小默连连摆手,卜艮生的相助,轩辕九的法器,不然她一个弱女子,又有什么作为呢
苍家三人苦笑,她身边有千年厉鬼,还有如此厉害的法器,这些都是他们穷尽一生,也许都不会达到的高度。
“我们会去闭关修炼,好好研究我们祖上的干尸之法,相信总有一天,我们兄弟会重返江湖。”苍坤信心满满地说道。
他们已经在洞中见识了那位未知高人的控尸之法,用普通的赶尸铃,能够将数百个尸骨自由操纵,还能封住他们的魂魄,在他们的赶尸秘术里,的确是有过这样的记载的。
他们湘西赶尸一族的声誉,不能毁在他们的手里。
“后会有期”苍家三人向白小默抱拳告别,他们的徒弟们已经在村口等着他们了。
“后会有期”白小默冲着他们一抱拳,心里热血沸腾,自己终于能像个真正的追鬼师一般受人重视和尊重了。
王家大院。
王老三打开棺材,将一个黑色的骨灰盒放到了王奶奶的左手旁,轻声道“娘,爹爹来了,你可以安心的走了。”
说罢,跪在地上,和王家人一起,给王奶奶磕头。
“爹爹爷爷和娘奶奶,你们一路走好,儿子孙子给您磕头了。”
他们没有看见的是,躺在棺材中的王奶奶,眼角流出一颗晶莹的泪珠。
白小默到家中,见她那副狼狈的样子,白母自然是对她痛骂了一通,斥责她和王家人到处胡闹,骂完了又心疼无比,给她烧了热水,让她洗澡衣,问她详情,她不便将尸鬼的事情告诉母亲,免得她受到惊吓,只是随便编了个小偷的故事,瞒混过去。
第二天王奶奶择了吉日下葬,白小晨也跟了去,来对家里人道“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个怪老头,对着王奶奶的棺材,拿着陶笛,吹了首稀奇古怪的曲子,还说什么故人相见,五十年之类的,要是别家,早就打出去了,可是王家人却一个个像是聋子瞎子,听了也没有什么反应,你说怪不怪”
“这说不定是王奶奶的老相识,你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白母没好气道。
白小晨嘿嘿一笑,不再说话。
到了晚上七多,夕阳的余晖染红了天空,一半橘红一半湛蓝,大片大片金色的火烧云漫漫天际,甚是瑰丽绚烂,美不胜收。
白小默又听见陶笛的声音,如清风明月一般,扶摇而上,声线细致悠扬,令人如痴如醉,忍不住就会勾起往事,生出一股子惆怅寂寥之意。
“这到底是谁吹的这样美妙。”她轻轻开了门,走出了院子。
顺着声音一直走去,沿着小路向前走去,在王家大院的后面,一大片空旷的草地上,她看见了一个须发皆白,仙风道骨的老者坐在一块巨石之上。
那老人清癯瘦削,脸上皱纹交错纵外有神,瞳仁黑亮,眼白纯净,没有一般老人的浑浊之感,双手干枯,身材高大,背部却挺得笔直,穿着一身灰色道袍,被风吹的烈烈飞舞,给人一种出生脱尘之感。
老人看见她,放下了手中的陶笛,目光炯炯,嘴角勾起,道“你来了”
白小默惊讶地望着老人,指着自己问道“老人家,你说的是我吗”
老人轻轻头,将陶笛收在怀中,含笑道“你不是九儿的徒弟吗”
白小默低头想了想,才明白过来他说的是轩辕九,忙道“不,轩辕九是我的老板,不是我的师傅。”
老人略有深意地看着白小默,道“那他为什么会送你这个忘川铃这可是我们轩辕一门的宝贝,不是谁都可以随便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