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和英国之间的那堆烂账,完全可以用罄竹难书来形容,老实讲徐峻根本不想搀和其中,因为不管最终是否能斡旋成功,日后绝对会沾上一身的腥味。
德国作为欧洲联盟的领导者,维持联盟内部的力量平衡非常重要。如果英法之间突然变得相亲相爱起来,对于德国来讲可不是什么好征兆。
英法两国相爱相杀了几个世纪,民间积累下的仇怨甚至比政府之间的还要深,如果不是某个中二脑残皇帝挑起了世界大战,这两个冤家说不定会一直就那样纠缠到海枯石烂。
历史上二战爆发后,英法之间虽然挂着盟友的牌子,但在战场上极少看到双方有什么战术配合,基本都是在各打各的。
敦刻尔克战役中,英法两国军队之间的那些合作,也只是因为大家都无路可退了,出于人类在危机之中抱团取暖的本能而已。
历史上如果没有敦刻尔克外围法军残部的顽强抵抗,英国人哪里有什么机会登船逃生,但要说法国人是心甘情愿这样做,就有些自欺欺人了,事实上为了是否带着法军一起撤退的问题,双方士兵差一点就在包围圈里爆发火并。
虽然英军当时带走了一批赶到滩头的法国官兵,但在几天之后又把他们重新送回了法国的港口,这些部队在随后的法国本土抵抗作战中几乎全军覆没。
这些退守敦刻尔克的法军部队里充斥着和军队签了长约的老兵,大部分都是接受过长期军事训练的职业军人,他们也是法兰西国防力量中的骨干与精锐。
就是因为法军指挥高层在战争初期,犯的那一系列战术和战略上的错误,致使这些精锐部队在战场上被白白的损失掉了。后期新组建的部队里大都是紧急征召来的城市居民和农民,虽然也接受了军事训练,但战斗素质和作战意志根本无法和职业军人相提并论。
在法军后期作战中常常出现一两名士兵胆怯逃跑,结果带动整班、整排、整连的士兵抛弃他们的防线。
德军一线野战部队不怎么喜欢补充刚完成步兵训练课程的新兵,理由就在于此,因为这些从未见识过战争残酷的菜鸟,很容易在生死的压力下精神崩溃。
在历史上的东线战争中期,德军一线野战部队损失惨重,结果很多菜鸟新丁直接被送上了火线,有些人在阵地上仅仅待了四个小时就被逼疯了。
东线的德军新兵只有在火线上挺过几周甚至更长的时间,才有资格获得班排里那些老兵的认同,在此之前他们只等同于一件武器或者配给品,甚至不会有人费神去记住他们的全名。
赖伐尔这次没有携带什么特别重要的使命,他主要是来巩固与德国元首个人之间的良好关系。徐峻呆在法国的那段日子里,赖伐尔曾经多次去他的住地拜访,徐峻也存着利用这个著名“法奸”的心思,两者之间也算是建立起了一定的“友谊”。
这位法国总理是正经的律师出身,深悟待人处事之道,知道如何去投他人之所好。
他听说德国元首喜欢古董,特别是来自中国的古董,于是这次他专门从巴黎几大博物馆的库房里,挑选了一批品相最好的中国古董,当做是法国政府赠送给德国元首个人的礼物。
徐峻还没来得及去欣赏这批礼品,不过以法国人在历史上的搜刮能力,他们手里确实掌握着一大批文物珍品,而且能够作为礼物送出来的,绝对已经经过了专家鉴定,要是拿个赝品出来送给德国元首,那可就变成了国际丑闻了。
赖伐尔最早是靠着工人运动起家的,那时候他常常替巴黎的工会组织打官司,于是时常在公共场合标榜自己是个社会主义者,是为劳动者服务的律师,是无产阶级的兄弟与同志。
或许当时他确实有一些政治理想与抱负,但是此时此刻的赖伐尔,已经蜕变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政治动物,可以为了权力和地位出卖一切的那一种。
徐峻不怎么喜欢这些政治投机者,他们喜欢围绕在强者身旁,为自己摄取权力和利益,脑子里根本就没有忠诚这个概念。不过如果你能够达成对方的需要,他们会变成最好用的棋子和帮凶。
赖伐尔列在徐峻小本子上最有利用价值的人员名单里,和意大利的巴多格里奥元帅放在一起。
贝当已经年迈,头脑和精力已经不比从前,他能稳坐法国总统宝座,依靠是长久以来积累下的名望、人脉和政治经验。
但是在实际政府运作等问题上,负责掌舵的就是这位总理了,而且可以预见到在往后的几年时间里,法国政府的权力核心将会慢慢向赖伐尔转移。
“我们正在大批招募造船工人,同时我们还得到了英国提供的技术支援。”赖伐尔说完转过头看了一眼坐在边上的海军上将。
“现在最大的困难,还是资金方面的问题。”赖伐尔转回头继续向德国元首说到:“所以贝当总统准备在今年三月间再增发一批国债。”
“具体数量是多少?”徐峻放下手里的茶杯,拿起架在烟灰缸边的雪茄。
“大约百分之三十。”赖伐尔回答到。
“十五亿法郎?”伍德子爵的心算能力看来不错。
“财政和国民经济部长卡塔拉先生认为,今年法国的经济形势会出现好转。”赖伐尔补充说明到。
“我也希望这样,总理先生,不过我也希望这不会影响到我们之前的协议。”徐峻说完吸了一口雪茄烟。
“请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