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林大伯接过林珍的图纸, 并没有直接打开看,而是又朝她问道:“既然你要盖砖瓦的, 那砖瓦从哪来?买砖买瓦得有票, 你有吗?还有既然盖砖瓦房,总得有水泥吧, 你有水泥票吗?”林大伯老神在在的看着眼前还有些发懵的小丫头。
盖房子哪有她想的那样简单?真是想一出是一出,自己这个大伯要不把这些事都想到头里,看她一个小丫头怎么把这个房子盖起来。
呃……这下还真是把林珍问住了,她穿越这么多世,还真没遇到过这种问题。
是了,现在是七十年代初,中美还没建交, 物资紧缺,想要什么东西可不是光有钱就行的,还得有票!
显然她手上虽然有不少她爸生前攒的各种票券,但是更显然的是, 那些票可不够她买盖一座房子的砖瓦水泥的。
不过她观察到林大伯的表情,并不像不赞成她盖房子的样子,想来他应该是有解决的办法的, 便顺着她大伯的话打蛇上棍:“大爷, 那你说该咋办?我就咋办!”反正她要盖房子。
看来这位林大伯是已经把后续的一切都想到了,应该有了解决的办法了。她准备掏钱就行, 希望他一会儿看了她的图纸, 不要犯抽。
林大伯看着一脸对他迷之信任的侄女, 有些无奈,这就是个甩手掌柜。他沉吟了半响,才对林珍道:“那就这么办,村里原先有个砖窑厂,修修能用,砖咱们自己烧,要用的木材就从后山选,水泥砂石什么的我给你想想办法,剩下的家事儿你就得自己着落了,再有就是工钱,来给你烧砖盖房的都得给人家工钱,你房子盖得急,人家都是耽误工给你盖的。”
说完这些,林大伯看了看林珍的表情,小弟家的老大在部队上,能给他们一家当靠山,可以后还得这个侄女在村里和队上的人相处,当这个家,他得照看点播着些。
林珍看着林大伯那张因为常年劳作已经有些风霜却严肃中略显慈祥的面庞,有些感慨,就算她没穿来,林家也不会过得不好。
原主也不是个笨的,大哥本人虽然她没见过,却也是懂得取舍的,再加上这样一个看透世事的老人,养大弟弟们,走出这个年代,只需他们蛰伏一段岁月而已。
“大爷,您看这么地行不行,帮我家烧砖盖房子出的工,我就按农忙时的公分给算,秋收过后算公分的时候,这个钱我出,中午我在特特给这些帮忙的大爷大哥们烧上一桌子好菜,两参儿的馒头管饱,山上的木材,我用了那棵,就在原地栽上两个原样的树苗,至于水泥砂石啥的,我就只能出钱,大爷您出力了。”林珍笑盈盈的朝林大伯到。
听了面前侄女的话,林大伯那常年板着的脸,有了一丝笑模样,这个侄女就是聪明,随他爹。
哎~想到自己小弟,林大伯又有些伤心,他收起了刚刚翘起的嘴角,把才刚侄女递给他的画纸铺平,拿起放在炕边柜子上的眼镜,看了起来。
林大伯越看越是皱眉,这房子怎么盖?他们村里可没盖过这样式儿的,而且这个炕怎么还铺满整间屋子?这灶间是没炕了,墙怎么还是双层的?这、这、这得用多少钱?
真是不能什么都由着这个丫头来,这么个娇小姐真真是个不知道贵贱的,他小弟就是留下再多的钱也不够这丫头祸祸的呀!
林珍看着林大伯的眉头越皱越紧,便适时的道:“大爷,这个叫地龙,跟火炕差不多,这个是我从书上看到的,大北边的人都是用这个,冬天取暖效果可比火炕强多了,虽然费些柴火,可咱们这地,真不缺那玩意,至于那双层墙,不就是咱着火墙通到了房顶吗,你都说了砖自己烧,也就费个功夫的事。”林珍努力忽悠她大爷,老人家虽然是个大队长,在这个一亩三分地上是说一不二,可他最远也就去过木溪市政府,还一年才去过一次,也不知道林珍说的是真是假。
林大伯表情不变,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等林珍把她之前想好的话说完,又沉思了一会才开口,“你家的房子修成什么样我不管,但是这个屋子里的厕所不能有,既然来了村子里住,那就是村子里的人了。”这个丫头真是就想享福的,他虽然没见识过,但也当了这么些年的大队长了,她那个画在室内的茅房不就是她家在城里的楼房的叫那个‘厕所’的吗?
在村里就得有村里的样子,太出奇不行,要不然就这个世道谁也护不住她。
林珍看着林大伯的神情,便知道他对这个她这个新房的计划算是同意了,刚想扬起嘴角微微一笑便强制安奈下去,但随即有摆出有些失落的模样,嘴角眉梢都耷拉下来,“那就听大爷的,”声音里也透出老大不愿意。
她本来也没想真在新房里盖那个厕所,主要是让大伯能让她按照她画的图纸盖,现在她大爷不让她弄厕所,她呗儿也没打的就同意了,那地龙就可定得按照她说的来。
林大伯见侄女听劝,也没问为什么,便知道她是知道好赖的,现在外面正在闹革命呢,他们村虽然相对平静,但也有几个刺头。
林大伯想到这里不由得抬朝西窗那头望去,那正是枣树沟知青点的方向。
林珍又与林大伯交谈些许盖房子的事宜后,婉拒了要送她的三堂哥,便趁着天色才微黑,冲冲回了家。
路上她心中盘算,她要盖的房子至少也得要两、三万块红砖,按林大伯的说法,砖自己烧的话,泥胚原料不用花钱,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