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天弃之地也难免有了清冷萧索之意。
元贲问宗阳如何才能将黑戟化为本命物,宗阳还真一窍不通,因为身为神兵的不嗔是直接滴血认主。元贲也寄希望于黑戟是神兵,滴了不下小半斤血,可这杆黑戟完全不鸟。
在一个积满落叶的山涧,有溪水蓄成潭,潭边空地上元贲蹲着用黑戟插着一条鱼烧烤,宗阳则是坐在大青石上喝酒,视线落在左手掌心的命珠上。
姜五熊不知身处何方,至少知道她离的很远。
“元贲,你说那个石像会是我么?”宗阳问道。
元贲单臂提黑戟,另一只手挠挠头,似乎在深思这个问题,但明显狗屁不通,只好咧嘴傻笑实话实说道:“不知道。”
宗阳释然一笑,只要能进入阴阳宫,或许身世之谜就能解开了。
“一门地皇。”宗阳苦笑着念道。
“大哥不要担心,有我在,还有半个九哥。”元贲两只脚互踩着脱掉鞋,一股脚臭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宗阳一愣,问道:“为什么是半个九哥?”
元贲嘿嘿笑,答道:“九哥人不错,但还不是兄弟。”
宗阳望向天际,心念也不知天九是否因杀言那罗的事被东北门地皇迁怒,自入了天弃之地总归担心着。
宗阳忽闻到了元贲的脚臭味,眉头大皱,笑骂道:“元贲,你又偷懒不洗脚!”
元贲陶醉的搓着脚趾缝,嘴上回道:“没味啊,嘿嘿。”
宗阳摇摇头,无奈道:“一会大哥给你洗。”
在闲聊间,哥两忽然眼前一黑,双耳嗡嗡中一股凉意从头席卷到脚,怪异难明。
元贲已经消失不见,但有种感觉在麻痹宗阳的意识,让他有种瞬间失忆的感觉。
此间,听闻有动静,他祭起后腰不嗔,开神识查探四周,却见一个黑裳的女子悄然出现走来,如置身梦境。因为这个身影,不知在梦中出现过多少次了。
“是你?”宗阳这一刻有些恍惚。
“是我。”素影不期而至。
此时的她,脸上浓妆,身形妖娆。
“你怎么会在这?”宗阳收回不嗔,起身相迎。
素影走到宗阳面前,眸中带媚意,说道:“我出了道墟仙府,与无崖子师兄他们在此处寻宝,他们就在附近。”
素影有意再近一步,宗阳却后退一步保持距离,“哦”了一声。
“怎么?这里无人,你我早已心意相通,还需违心遮掩?”素影以手遮面,眼神幽怨。
宗阳微微一笑,望着眼前人他好难自拔,气息顷刻变得灼热,心跳不已。
素影直视宗阳,靠近他,四目相对下温柔说道:“在缘来客栈你因我战无崖子师兄,我看在眼里,暖在心里。”
素影那张在宗阳心中天下最美的脸大胆贴近宗阳,宗阳入情了,情不自禁淡淡道:“好看。”
“我的妆只为你上。”素影几乎咬着宗阳的耳根说道。
同一时间,元贲却站在了一片荒芜的苍凉大地上。
“大哥!”在狂风中,元贲呼喊,却得不到宗阳的回应。
明明在烤鱼,怎么就在此地了,元贲知道其中有怪,却毫无头绪。
蓦地,天色昏暗如墨,地面剧颤,在元贲身前十几丈外,一只庞大妖兽钻出地面。
这只妖兽通体乌黑,飞沙走石起龙卷,似蛟龙冲天,实然是一只像蜈蚣的长虫,甲壳节节,百足,尾如蝎尾,蜈蚣头顶长了一张人脸,对天忽哭忽笑,忽怒忽悲,各种苦笑怒悲声如鬼发出,响亮瘆人。
“娘咧!”元贲心无惧意,只是好奇的观望。
龙卷风消散,妖兽狂吼着朝元贲碾压而来,元贲神猿附体,两者光从体型上比,还真是蚍蜉撼树的情形。
这一次,元贲完全感知不到妖兽的实力!
他临危不惧,心念只要你这只大虫子甲壳不够硬,小爷我就照样轰烂你。
说时迟那时快,蜈蚣头已经遮蔽了元贲眼前的半边天空,元贲甚至能看清楚蜈蚣头嘴边钳子上的针毛,及嘴里黑乎乎长满一圈圈牙齿的喉咙。妖兽讥笑声响彻天际,元贲双腿大踏地面跃起,腾在空中时,身下妖兽的身躯疾速冲过,带起的劲风几乎要吹走元贲,不管三七二十一,元贲落下时一拳轰在妖兽的甲壳上,霎时元气爆开,可怜元贲如断线的风筝翻着跟头被震的老远。
“甲壳还真硬!”
在地面翻滚出一条痕迹的元贲爬起身大骂一句,双手锤胸,猿神虚影大了一号,他进入了暴血六道状态,红着眼咆哮着如猿奔向妖兽。
妖兽如一根擎天黑柱直立起俯视元贲,头顶转愤怒相,怒气声震耳欲聋,脸空气都震颤,它一头如黑瀑钻入地面,裂地破土袭向元贲。
元贲右脚踏地停住身形,体内猩红元气尽数运转,当地面裂痕开至脚下时,血眼中瞳孔猛缩的刹那全身肌肉血管皆暴起,它双臂抡起砸向地面,如彗星撞地,元气爆开辐射,地面大范围凹陷龟裂,本要破土吞了元贲的妖兽被硬生生轰在地下,庞大的身躯在惯性向翻滚出地面。
元贲身形如蚍蜉撼树,但力量绝不是螳臂当车!
受了一击的妖兽强势抬起头,重新立起,腹部鼓动似在酝酿什么,元贲双臂猛烈轰砸地面,暴躁的进行野性示威。
妖兽垂下蜈蚣头,以悲悯相示元贲,只见它整个身躯在鲸吸空气,在短暂的寂静后,它发出高音鬼叫,身躯涌出熊熊黑火。
宗阳已经坐下,素影依偎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