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大哥也不吃了,让大哥的大哥也不吃,天九也不能吃,还有小狗。”宗阳安慰道。
这一日天色阴霾,整个院子让人觉得异常冷清。
“砰砰砰。”
几声不合时宜的敲门声响起,宗阳打开门一看,是满脸焦急的面老板。
面老板向宗阳说了几句,留下宗阳愣在门口,自个回铜锣巷面店照顾生意去了。
宗阳唤来元贲,两人出门,却没有上锁,走向春风大街。
在春风大街的红枫树那围满了春风堂的人,当宗阳与元贲走近时,他们让开一条道,树下天九正蹲着,有个打开的空箱子,两位副堂主阴着脸,还有一个花容失色的女子,场面有些压抑。
在天九身边不知什么东西用衣衫盖着,宗阳静静的走到边上,看了一眼染血的空箱子后蹲下,掀开了衣衫。已经知道了噩耗的宗阳有心理准备,而元贲一见衣衫下的脸,呆了。
小狗满脸是血,一道道伤口触目惊心,他圆睁着眼,已经没了生机。
天九不悲不愤,完全不似平日的天九,平静说道:“傻小子怎么也不肯闭眼。”
宗阳重新替小狗盖上衣衫。
天九继续说道:“全身先被刀割出上百条口子放血,血流干了死透了再大卸六块装箱子里扔在这。不是有这种说法嘛,人死了魂飞出去后还会附体,好再见见亲人,这不我赶忙帮他拼好了身子。”
他抬头望了一眼宗阳,此时无声胜有声,然后起身,背影格外落寞,转身朝女子说道:“一切都晚了,这个给你。”
他沾血的手从怀里掏出一个用红布包着的东西,打开后是盒精致的胭脂,递出说道:“知道你们不是好东西不用,小狗说不能丢了我的脸,当然还有他自己的脸,收下吧。兴许你觉得晦气不会用,但别扔了,无罪城里找不出比它更干净的东西了。”
女子是楼里的姑娘,特地淡妆素衣,可惜小狗见不到了,她接过胭脂盒,红着眼说道:“我确实不会用,因为它太珍贵。”
“谢了。”天九目送女子离开,之后侧脸对一位副堂主说道:“把小狗带回堂口料理后事。”
说罢径直离开。
宗阳从空箱子里捡出了一把猩红铜钱,小心放到小狗怀里,然后站到依旧呆着的元贲面前,蹲下,背起元贲。
阴霾天空悄悄落下大大的雨滴,天九在前,背着元贲的宗阳在后,三人默默的从春风大街到铜锣街,最后是东九巷行天道观门前。
天九推开门,来到大雨哗哗的院中央,仍凭雨水淋湿。
宗阳背着元贲站在屋檐下,终于开口:“好了,不用再撑了。”
天九双膝撞地,再双掌撑地,额头重重的砸在石面上,咬着下嘴唇溢出血,痛苦闷吼着,泪水与雨水混杂。
在宗阳背上的元贲早已泪水鼻涕水稀里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