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七层的财神楼雄踞东南门,耸立在夜色中金光氤氲,那是纯正黄金映出的光芒,与同在财神大街的万鲤楼遥相呼应。
财神楼底下两层摆着上百张赌桌,当然不是谁都可以有一席之地的,起底百金,这里是赢家的乐土输家的葬土,人的野心在这个地方暴露的淋漓尽致,门口停着一辆辆高档马车,赢家抓金币抓到手软后,马车直达万鲤楼纵乐。三楼是酒楼,当然只有赢家才会光顾,山珍海味应有尽有,加以笙歌舞女作赏。对于寻常人等来说,三楼就是财神楼的顶楼了,只有贵宾才有特殊通道直上四楼,那里同样摆着赌桌,却鲜有人知里面是怎般奢华。至于五楼六楼,更是无人知其用处,而七楼却众所周知,黄金宫。
曾有人揣测黄金宫里有黄金大床,那么马桶是不是也是纯金的?其实不然,东南门地皇用的马桶其实是个炼丹鼎炉,是白鬼一时兴起在西门黑市购得,不过当时足足花了百万两黄金!这是多少,若让万鲤楼里的头牌来赚,该是要夜夜不休几百年了。
财神楼四楼某间与外界隔绝的小室内,灯火幽暗,地上铺着大红锦毯,因是紫檀木打造显得格外古朴,最里面有一张豪华的软榻,上面趴着一个壮汉,黑短发,****上身,刺鲜艳花绣似锦体,右手手背上则刺了个黑篆鬼字。他便是古焱,自从阴柔的小阎王死了后,他就成了白鬼的独臂,他与小阎王不同,因为他对白鬼的忠心绝对是日月可照。他还清楚记得背着弟弟初来无罪城的白鬼遇上他,只说了句,做我手下吧,我保证除了我没人可以杀你。这是多么狂妄的一个人,却让他惺惺相惜。白鬼有洁癖,简直到了变态的地步,可有一日,白鬼抱起了倒在血泊里的他,任由他的血沾染衣裳。他知道,白鬼让弑弟的小阎罗活着,是因为实力。让他活着,是因为过命交情。能有白鬼这份交情的人,整个东南门除了他,没别人了。
这时间一袭红衣款款走入小室,古焱闭目趴在软榻上,只道:“你来了。”
红衣恭身请万福,柔声回道:“奴家昭和见过古爷。”
……
同一时间,在财神楼二楼,有个黑衫年轻人已经赚得近千金币。
金币是东南门的硬通货,每一个金币上铸了鬼字,黑衫年轻人坐在赌骰子大小的赌桌上,一箱子的金币羡煞旁人。装三颗骰子的乌黑天盅不知是用什么金属打造,最奇特莫过于上面篆刻的符文阵,它的用处自然是防范修道人士用神识来窥视里面的骰子,财神楼里的天盅号称陆地神仙之下无人能用神识穿过其内的符文阵。
不过普天之下没有可以说满的话,因为这位黑衫年轻人就是用神识破了天盅的符文阵。
“给我换成银票。”宗阳一推满箱金币,赌桌旁财神楼的人立马抬走,片刻后拿来了三张面值五百金的银票。
宗阳满腹感叹,俗话说子承父业,想不到有朝一日会接了师父的衣钵,玩起了骰子。
新一轮开桌,里面骰子乱撞的天盅重新放回赌桌,一圈的赌客纷纷下注,有买大有买小,赌场里自有规矩,与下棋无二,也讲究个落注无悔,宗阳在最后才堪扔下三张银票,孤注一掷买小。
已经连开了五把小,所以压大的居多,当一些老赌棍暗骂宗阳不动脑子只靠运气,必是要阴沟里翻船之际,天盅打开,三颗骰子点数为小。
一赔一,一千五百金转眼变成三千金。
宗阳起身,将六张银票往兜里一踹,淡淡说道:“我要上四楼。”
四楼是千金起底,宗阳三千金虽然玩不了几把,但他确实有了上去的资格。由财神楼的人带路,途径三楼外的凭栏边时,见元贲还在蹲着吃一碗不知名头的面,乌鸦则依靠在鎏金柱上吹夜风,宗阳俯瞰了一眼灯火辉煌的东南门夜景,随着凉风徐徐拂面,他冷静得有了一丝的犹豫,该不该带着兄弟背水一战。
虽然经过反复推演,今夜胜负在四六之数,只要千狐杀了古焱,宗阳一方便稳占六成,可没有交手,谁又能担保没有变数?
望着乌鸦坚定的目光,以及元贲毫无忧色的脸颊,宗阳回复心神,而乌鸦和元贲在宗阳擦身而过时起身跟上。
财神楼的人缓下了脚步,宗阳解释了一句:“他们是我的兄弟。”
上了寻常人等不得上的四楼,原来里面只有八张大赌桌,至于奢华,那便是满目的金包木,金是足金,木就是号称一斤抵十金的紫檀木,天底下唯有昊天帝国的帝君有魄力在皇宫里打造了一座紫檀殿,耗费的金子不说,单单集齐所需的紫檀木已经是动用了举国之力。
元贲不识货,一口痰吐在了金砖镶嵌的地面,好在没被发现。
来到了八张大赌桌中靠近角落赌骰子大小的一张,宗阳入座,在这一桌上拢共有五名赌客,宗阳扫视一眼,最怪的莫过于对面的一个中年人,满脸刺黑纹,缩在黑斗篷中,皮肤青白,搁在桌上同样刺了黑纹的右手玩着一枚银币。宗阳的视线只是短暂的停留,那人却投来如炼狱中来的眼神,宗阳收回视线,葱兜里拿出了六张银票,可与周围赌客的一叠叠银票相比,寒碜无比。
宗阳不用考虑连赢带来的怀疑,因为财神楼号称禁天下千术,那么谁又能在财神楼出千?若怀疑宗阳,不是自拆招牌?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一桌的赌客悉数出局,只剩了对面那位看似来自北周的怪人,宗阳望着眼前的一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