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依旧在下着,从盐粒变成了柳絮。大漠的冬天总是这样的冷,雪从来都不是缺少的东西。风卷起雪花,飞飞落落,覆盖了整个大漠,包裹了整个开平。
开平皇宫中可汗的寝宫门前跪着一个身影,两个内侍恭敬的站在他的身旁,一个帮他撑着一把雨伞。见雪越下越大,举伞的侍从苦口婆心的劝道:“王爷,您还是回去吧!伯颜大人正在于可汗商议要事,恐怕一时半会儿可汗是不会召见的。”
“不,我要在这里等着,我要等父汗召见我。”忽哥赤声音很沉,就像一把古剑刚刚出了剑鞘。
内侍无奈的摇了摇头,“王爷,奴才觉得您在这里跪着也不是个办法,不如跟奴才进去暖和暖和,这天真是越来越冷了。”
忽哥赤摇了摇头,“不用,我哥赤愿意跪在这里,只希望我的举动能让父汗明白我的决心。”
内侍不知道该如何全解,只能抬眼看向旁边的另一个内侍,“你去再通报一声,就说五王爷依旧在雪地里跪着等待召见。”
另一个内侍行了一礼,快速的朝着大殿走去。
撑伞的内侍无奈的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忽哥赤,这个王爷是可汗最喜欢的儿子,可是如今却要为了一个女人跪在这里挨冻。他深深叹了口气,虽说他在这里恳求可汗,却不知以皇后的手段,人恐怕早已经处置了。
“宣云南王觐见。”
长而尖细的声音回荡在宫殿门前,忽哥赤忙站起来,因长时间跪着腿都有些麻木了。内侍忙在一旁搀扶着他,“王爷,您还可好?”
“本王无碍。”他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浅褐色的眼睛里充满坚定。
议事大殿内,伯颜正在一旁站着,可汗高高在上的坐在椅子中。那双深邃的咖啡色眼睛扫在进门的忽哥赤身上闪过一丝心疼,“忽哥赤,听哈勒说你一直在外面跪着?”
忽哥赤恭敬的跪倒在地上,“父汗,儿臣在等您召见。”
“混帐……”一声怒喝,殿内顿时鸦雀无声,寂静的连一根针掉落似乎都能听得见。
忽哥赤低下头,倔强的朝着可汗扣了一首,“父汗,忽哥赤求您,求您将阿木尔赐给我。”浅褐色的眼睛充满期待的望着他,那张酷似他年轻时候的脸庞让他陷入了沉思。
可汗无力的闭上了眼睛,她曾经也是这样的祈求他,祈求他善待他们的儿子。那一双眼睛真的是太相像,那样的神情一模一样,“哈勒,传下旨意,将汉族女奴阿木尔赐予忽哥赤。”
忽哥赤脸上终于洋溢出笑容来,浅褐色的眼睛也有了一丝光辉,“谢谢父汗,儿臣叩谢父汗。”
“忽哥赤,虽然将阿木尔给了你,可你却不能给她名分,她是个汉人,不应该获得任何名分,只能做你的奴隶。”
忽哥赤心里一沉,刚想要再开口,忽然瞧见了一旁站着的伯颜大人给他的一个手势。那手势的意思他明白,意思就是让他快速退下去。他不敢再多言,恭敬的退出了大殿。
刚出殿门,旁边的内侍立刻上前一步,“五王爷,您还是快点把,阿木尔姑娘似乎一早就在中宫殿前跪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