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王府,一片忙碌。
经过数月打和迁徙,溱州贤王府已经清理好,将一些愿意跟随着来京城的仆人带来,不愿意跟来的或继续留在王府,或赏了银子,让其自谋生路。
溱州已不是从前那般贫瘠的溱州,想赚些银子糊口,还是很容易的了。
溱州王府的财物本就剩余不多,几乎都用作赏下人做安家费,御赐宝物早被叶琉璃卖得所剩无几,剩下一些小的都带了来。
值得一提的是,贤王下令,将琉璃宫摧毁,片瓦不留。
所以徐管家一边命人打安排行程,一边带人推了琉璃宫,是亲自监工,将一瓦一片都砸了粉碎。
此时,徐管家正和玉兰交接,安顿这些到的王府下人。
徐管家听说了此事,缓了大半天,好悬没吓过去。
与忙碌的贤王府不同,主院却静悄悄的。
东方洌未去禁卫营,也未在书房,只静静坐在卧室,愣愣盯着房内的摆设。
少顷,顾斓汐前来。
玉兰见是顾斓汐,立刻迎了上去,“奴婢见过顾大人。”
顾斓汐一直忙于调查此事,风尘仆仆,精致的面庞也是消瘦了许多,眼中带着疲惫,“王爷可好”
玉兰看向房门的方向,幽幽叹了口气,却不知如何答。
好一会,玉兰道,“顾大人,您能不能告诉奴婢,此事到底还有没有旋的余地”
顾斓汐僵了下,而后缓缓摇了摇头。
“王爷真的放弃了”玉兰追问。
顾斓汐眉头紧皱,“皇上拿捏了王爷的弱,威胁说如果王爷不放弃而与叶琉璃私奔,叶琉璃只怕有生命危险,毕竟皇家丑闻不得外泄,只要叶琉璃出了皇宫,太后绝对不会放过她,追杀到天涯海角也不会放弃,未来两人只会亡命天涯。同时还说,叶琉璃年纪还小,性冲动,不懂险恶少读书,不懂伦常,待若干年后当她懂了一切,便会悔恨今日的选择,会恨王爷。”
“所以王爷就放弃了”玉兰失声。
顾斓汐目光复杂,“玉兰姑娘,王爷并非放弃叶琉璃而是用另一种方式保护她守护她,这个你不懂如果你是王爷,面对这般选择,你会如何你试想一下,如果你与你兄长”后面“luàn_lún”两个字,到底还是没说出来。
玉兰脸色白了下,“真是为难王爷了。”
顾斓汐头,抬头看向皇宫的方向,语调沉重,“对于你们来说,王爷还是王爷,王妃依旧是王妃,只是我们用另一种方式相处罢了。”
玉兰施了一礼,“奴婢明白了,顾大人是来见王爷的吧奴婢不耽搁顾大人的时间了。”
顾斓汐了头,随后到了门前,敲门。
无人应。
顾斓汐很有耐心,再次敲了敲门。
过了好一会,门内才传来淡淡的声音,“进来。”
那声音无绪孤寂。
顾斓汐入内,“属下见过王爷。”
东方洌听是顾斓汐的声音,才抬起眼,“如今你我不是上下级,便只是朋友,坐吧。”
“好。”顾斓汐也不客气,直接坐到东方洌身旁的位置。
东方洌垂着眼,盯着桌上早已凉透的茶盏,“如果本王没猜错,之前父皇见过太子了,是吗”
“是。”
东方洌笑笑,“这种攻人攻心蛇打七寸,从来都是太子的拿手好戏,他如此殷勤的献策,不仅是为讨好父皇,有一是为打击本王,只要本王无法振作,他便没有后顾之忧。”
顾斓汐声音焦急,“我认为王爷不会不振作的。”
“哦,”东方洌慢慢伸手,拿起茶碗把玩,“不会振作。”
“但”
“只要本王一直这般,琉璃就会安全,不是吗现在他们都知,本王的把柄是琉璃了。”
顾斓汐面色阴沉,“我认为此事有解。”
“本王不想解。”
“”
东方洌轻笑,“解开它做什么解开了又能如何难道学二皇兄,登上皇位后为所欲为”
关于贤王和二皇子之间的事,顾斓汐略有耳闻,但从未与贤王深谈过,毕竟不是什么光彩事。
“人生呵,难得糊涂。”东方洌的声音越来越轻,“有些事,看穿便罢,说不得,便是说了又如何领情又如何不领情又如何”
顾斓汐不解贤王指的是什么,并未插嘴,只静静聆听。
东方洌垂着眼,依旧把玩茶盏,“二皇兄在本王大婚之日加害琉璃,看似为与本王有仇,实际上却是为了本王报仇。本王被不幸烧伤,他一直心有愧疚,他不忍心本王奔波,便干脆在朝堂上横加阻挠,以为没了钱财本王便无可奈何,只能安然度日。父皇将叶昭妍赐婚给本王,太子一派自然抗议,却也被他压下,只为能帮本王迎来京城第一才女。叶昭妍悔婚,叶相跪请父皇收赐婚,也是二皇兄施压,逼得叶相阴奉阳违。当发现嫁到溱州的不是叶昭妍而是叶琉璃时,二皇兄暴怒,即刻下令命人毒死叶琉璃。这一切他都未解释,但本王心知肚明。如果本王没猜错,叶琉璃一死,他还会想办法将叶昭妍弄去,呵世间之事,哪有表面那般简单命运,哪有想象那般平顺”
这是顾斓汐第一次在贤王口中听说关于二皇子之事,他略有尴尬。
“斓汐,你可知,为何本王终接受了父皇的说服”东方洌抬眼,淡笑着问顾斓汐,然而面容虽然笑着,却丝毫没有温度。
顾斓汐一愣,“是因在乎她的安危。”
东方洌缓缓了头,“这只是其一,还有一个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