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制?”于晏皱起眉。
“或许他另有考虑,我就不替这丫头解开禁制了。”喻寒音道,“禁制有稍许破损,估摸是刚刚战斗的原因,慢慢的这丫头修炼之路就坦荡了,你们可别让这丫头超了去。”
一干人稀稀拉拉的应了是。
喻寒音多看了穆安几眼,还是瞧不出那精巧至极的禁制出自何人之手,后世散仙里竟有如此天才,他摇摇头,抱着一丝好奇又问:“她师父叫什么?”
春柳张口欲答,可喻寒音却又端起他仙人的架子,自说自话的摇摇头道:“算了,反正也是个无足轻重的角色。”
他消失在原地,剩余的弟子们因为他们的话高看了穆安两眼,议论着把方嘉的尸体带走了,不过片刻,训练场就只剩下了简稚与混沌派三人。
春柳腿一软坐倒在地上,后背的冷汗早已湿透衣襟。穆安闭着眼,浑然不知的打出一串细小的鼾。
“你怎么这么能睡?”春柳气不过这人在他们担惊受怕的时候睡大觉,一伸手捏住了她的鼻子。
穆安哼唧了一声,挥开她的手,转头埋进她的怀里继续睡。
春柳一直抱着她,之前紧张感觉不出疲累,现在只觉得手臂酸的要命,她不负责任的把穆安放在地上,扭头问道:“于晏你感觉如何?”
“还行。”于晏对她眨眨眼。
“说起来。”春柳被他逗乐了,“从前也看不出你竟有溜须拍马的天赋。”她学他说话,学到一半,自己倒是笑的说不下去。
于晏难堪地瞪她一眼,反驳道:“还不是形势所逼。”他一整衣襟,又去瞪简稚,“简兄嘴上说着喜欢我家穆安,恕于某不懂简兄的喜欢是为何解。”
他后怕得紧,没注意称呼连我家穆安都冒出来了。
简稚奇道:“我恐怕穆安出事,因此追问师祖她的身体可有大碍,倒是于晏你扯东扯西,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
情商不同不可为谋,于晏在心里说服自己。春柳在一旁笑,给简稚解释了其中缘由。
简稚听完,对于晏很是刮目想看:“你虽然实力不济,想的倒是很多。”
于晏神色复杂,不知道简稚是在夸他还是在损他。
简稚接着道:“不过听完师祖的话,我更喜欢她了。”他说的理直气壮,眼睛里看不出任何爱欲的成分,反倒显得天真而真诚。
“为什么?”
“因为她会变得很强,我喜欢强的人。”
“那先前她一直很弱,你却对她一见钟情?”春柳忍不住问道,这个问题她困惑已久。
简稚稀奇地睁大眼睛,反问她:“喜欢需要什么理由吗,我与丹药有缘分,与她也有缘分,修真讲究的,到底不过机缘二字。”
与简稚很有缘分的穆安还在地上酣睡,春柳觉得她睡的安稳,着实有点冤枉穆安。
穆安在做梦,梦里一片深不见底的黑,她站在原地,并不觉可怕,只觉得有种茫茫然的冷,那种冷仿佛实体,湿滑而无处不在,顺着她的腿脚攀爬,粘稠的将她包裹。
有人在她身后说:“你恨我吗?”
她冻的腿脚僵硬,因此转身的动作略显笨拙。太暗了,她看不见那人的脸,只能通过声音猜测是个少年。
那少年与她面对面站着,声音压抑,仿佛怀着莫大的痛苦与仇恨。
穆安听见自己说:“我不恨你。”
“你为什么不恨我?”少年问她,声音发颤,有种绝望。
穆安没机会回话了,利器入体的疼痛让她说不出话,只缓缓的倒下去,她隐隐觉得这少年声音熟悉。
那少年俯身抱着她,一手按着她的伤口,半晌缓缓埋头在她身上,克制又压抑的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