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鹌鹑在孟涵的威势下毫无还手之力,战战兢兢带着孟涵和桥川进了孟舒国。
孟舒国原本并非存在于三界边缘,只是此一族皆以驯服飞禽为生,自夏后氏之后,人类开始食用鸟卵,因此一族便带着禽鸟迁移至此。至今几千年,除了封宛带着几个叛臣机缘巧合之下找到入口,便再无外人进入。
桥川是宋时人,自降生起便只知道大宋汴梁熙熙攘攘,而孟涵却是真正见证了万余年间沧海桑田,此时一见仍保留着远古样貌的孟舒国,便觉得亲切。
“阿川你看,那个是精卫鸟。”孟涵指着不远处一只白喙赤足的鸟,“当年她可是立了誓要填平东海呢,也不知道这么多年她成功了没有。”
桥川回忆了一下近期的新闻,东海似乎还好好的。
孟涵对这台人形电脑的思想十分了解,好笑道:“你说的那个东海,和我说的东海不一样啦。神魔时期的东海才没有那么大。”
桥川有点不好意思,但这一点点害羞被一贯的面瘫遮挡得严严实实,他伸手一指:“那个呢?”
两只半人高的、长着人脸的鸟在一棵树后偷偷看着他们,时不时窃窃私语几句。
孟涵惊喜地跑过去,“大松小松!原来你们在这儿啊!”
两只人面鸟身的竦斯神鸟跟着孟涵蹦蹦跳跳地到了桥川面前,桥川这才看清楚,那两张小脸儿分明就是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此刻欢呼雀跃的模样可爱极了。
“阿川,这是我的两个好朋友,当年在昆仑山上一起玩儿的。”孟涵介绍完两只神鸟,又跟他俩介绍桥川。
大松小松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出了疑惑,稍大的那一个迟疑着开口:“阿涵,你的助理……不是岁寒吗?他怎么没跟你一起来啊?”
桥川一听见岁寒的名字心里瞬间一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看向孟涵。
孟涵却神色如常,“岁寒没逃过天劫,已经不在了。”
大松小松连连抱歉。
“没关系啦。我现在有桥川呢。”孟涵不在意地摆摆手,“话说你们怎么会在这儿啊?”
小松解释说:“当年大天劫到,我们俩正不知道该去哪儿避难的时候,是凤凰带着我们逃到了这里。不过这里与三界隔离,所以这么多年我们也没去找你。”
一人二鸟叙旧,桥川插不上话,也没想插话,自己端着电脑敲敲打打,时不时抬手扶一下眼镜。
突然,电脑屏幕上出现了一个红色小点。
桥川微微眯起眼,仔细盯着红点的移动轨迹。
孟涵回头,看见桥川冲她点了点头,于是毫无痕迹地向两只神鸟告辞。神鸟刚走,桥川就引着孟涵走上了一条小路。
屏幕上的红点似乎知道他们的目的,慢慢加快了速度。
孟涵一个不耐烦,拉着桥川缩地成寸,在一棵巨木之下堵住了那个人。
“终于又见面了,殿下。”
被拦住去路的男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冷笑,“我还当是谁要找我。原来是孟涵大人。这么多年不见,孟涵大人还要杀我一次吗?”
他仍穿着一身黑色汉服,衬得整张脸愈加阴戾。
孟涵没理他的挑衅,走到巨木旁摸了摸树干。那棵树已经生长了很多年,经历过许多次沧桑变幻,树皮已经粗糙得不行。
“你知道我要来找你,你就逃到这儿了?你真以为我不敢在椿君面前动手吗?”她扬起下颌看着男人。
“孟涵,当年你亲口承诺放我走,从此转世投胎再无瓜葛。怎么,今天是想出尔反尔了吗?”司马齐狭长的丹凤眼不怒自威,整个人如同从古画中走出的天潢贵胄,自有一番尊贵气派。
孟涵坦荡地说:“我没想出尔反尔。我今天来找你,不过是想从你要一样东西。你给了我,我就放你走。”
司马齐盯了她片刻,忽而一笑,眼底却阴郁了几分,“想我司马齐如今身无长物,唯一能让你孟涵大人惦记的,便只有那本崇伯书了。”
“殿下不愧是司马皇室后裔。”孟涵轻声说,“那么殿下给是不给呢?”
“给你如何?不给又如何?”
“你将崇伯书给我,我即刻便离开,你我从此不必再纠葛,我给你的东西你也不必还我。不给,我自然也只能硬抢,连同那样东西一并拿回来。”
桥川低下头轻轻笑了笑。这么强盗的话,也亏她能说得毫不心虚。
孟涵察觉他在笑,不服气地伸手捅了捅他的后腰。
司马齐沉思了几秒,有些嘲讽似的拍拍手,“孟涵大人还是和当年一样傲气。不过,你既能杀我一次,便也可以有第二次、第三次,为何现在要与我交易?”
孟涵闭了闭眼,握住手指镇定下心神。她还能想起来,当年因为她一时意气,那些人是如何无辜而死。那是她几千年都洗不清的罪。
“这是我欠你的。”
司马齐冷笑,眼底却有些不明的神色,“你欠我的又何止这一丝一毫?你以为你给了我一滴心血便能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了吗?你真的觉得这一滴心血能让你变回当初那个高贵纯洁的神了吗?孟涵,你妄想!你这一辈子,你生生世世,都无法逃出这场罪!你将会在忏悔里度过接下来的千万年!”
桥川身形一闪,一拳狠狠痛击在司马齐腹部!
孟涵没见过桥川打架。在她的印象里,桥川一直是温和且从容的。然而此刻他一拳接一拳,没用任何术法,单纯用身体来打击司马齐,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