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宁宁又道:“只是去看看,这次不一定真买。实在是买不到的话,就当是出门旅游一趟,长长见识咯!我还从没去过北京呢!不知道那里是不是跟我们这里不一样。”
赵启明终于有些心动:“那好吧,先去看看。”
两天后,赵启明父女二人坐上了去北京的火车。
北京可真大真繁华啊!到处是高楼大厦,随处可见金发碧眼的老外,赵宁宁父女二人一下车就惊呆了。
“啊!这里真好!难怪那么多人削尖了脑袋也想到北京来!”赵启明感叹道。
“那当然啦,天子脚下,举国之都,肯定繁华得迷了人的眼!”赵宁宁笑道,“爸,你现在还想不想在这里买房呀?”
“想当然是想,可是这地方这么好,房价肯定不会便宜。”
“明天我们去看看不就得了?你都瞧见了吧?这一路走来,好多好多新修的房子啊!到时咱们可以随便挑。”
在宾馆休息了一个晚上,第二天起父女二人便开始四处看房。见有顾客上门,售楼处的人十分热情,不厌其烦地给他们详细介绍,跑了一天下来,赵宁宁得出结论:一,房价最低的两千二三百元每平方米,最高的四千七八元每平方米,跟后世的天价比起来,的确算是十分划算。二,或许只是改革初期,有些政策还尚未完善出台,或许再等等,可能会有更大的惊喜。
其实对于前世的楼市,赵宁宁了解得并不多。她的印象里,新竹城的房价是二零零四年之后才开始猛涨的,但是新竹城毕竟只是不入流的小城,想来各种政策与消息要比北京上海这些大城市要滞后些才是。而根据谭小群的经验与理解,她认为最好的买房时机就是这一两年。
现在该不该出手呢?
买的话,按最便宜的计算,也要二十多万块钱一套,她手里的存款也只够在这里买一套房而已。如果贷款的话,手里流动资金就被套牢在房子上了。要知道她现在在重河镇还有好几套房空着呢!
不买,将来房价涨起来,她会后悔死的!
赵宁宁一时有些犹豫不定了。
这时,恰好有一处地段很好的老房子要出售,很古朴的那种。房主要出国了,急需用钱,因此价格倒是十分低,叫价十万块。赵宁宁一听,立马来了精神,匆匆找到地方,去看房。
很古老的胡同,一条幽深的小巷。
巷子尽头,赵宁宁看到了一个少年。
少年的年纪不清,她只能从其瘦长的个子与过分纤长的四肢而猜测出他应该还未成年。他跪在地上,留着不合时宜的长发,他垂着头,头发将他的眼睛遮住,他虽然跪着,但是整个身体却散发出一股桀骜不驯的气息。一看就是个处于叛逆时期的仇恨社会仇恨父母的男孩子。
周围没有一个人劝他,想来是他做错了什么事,有一个极严厉的父亲,父亲打了他,并罚他跪在这里。
赵宁宁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少年突然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只一眼,便让赵宁宁心头一跳。
那是怎样的目光啊!冰冷、孤寂、荒凉、厌世、毁灭......还有一丝丝的自我厌恶。
一瞬间,赵宁宁觉得似乎看到了前世的自己。那时的她没工作,长得难看,超级肥胖,走到哪里都被人指指点点与嫌弃,于是,她不敢出门,不敢照镜子,懦弱无比,自卑不已。她努力过,想要改变过,可是不管她怎么努力也瘦不下来。她也痛过,伤心过,在黑夜里泪湿枕巾过,绝望过,想要自我了断过。
总之,在那个人生中最重要最该快乐长成的青春期,在别人都在向上的时候,她自暴自弃自我放逐差一点得自闭症,人生最美丽的阶段,她关上面向外面世界的大门,将那几年青葱岁月,用力浪费。
这是她一生的遗憾。
赵宁宁突然停下脚步,太阳伞投下的阴影轻轻地覆盖在少年的头发上、脸上、背上。
少年似是愣了一下,脸偏了偏,细碎的额前头发跟着一动,这时,赵宁宁才注意到,在他布满汗珠的额头上,赫然一个血洞,血似是已经止住了,但是他这一动间,便又有几滴血珠冒了出来。
红的血、黑的发、晶莹的汗,形成一副色彩斑斓的画,赵宁宁轻轻地呀了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折叠得方方正正的冰丝手绢,按在了少年的额头上。
“你流血了!”
手绢覆上来的一刹那,少年身体一僵,惊讶地望向赵宁宁,与此同时,他头一偏,想要躲开。但不知为什么,那个躲开的动作只做到了一半,他的眼中再次闪过一抹惊讶,然后,他伸出手,轻轻地,却又很紧很紧地,握住了那方手绢。
就仿佛一座冰雕,突然之间被放到七月的阳光下,哗啦一声,冰碴碎了一地。
那个冰冷的冰雕不见了,变成了眼前活着的少年。
少年有着一张完美至极的脸,那是天神之手以玉为骨,以冰雪为其血肉,遁入芝兰为其魂魄,一笔一刀雕刻而成,完美至极。
赵宁宁这个角度看得不是很清楚(一,少年的头发遮住了额头眉毛眼睛,二,他在太阳下晒了太久,脸上蒙了一层汗水、污渍、血渍等脏东西,三,他垂着头!),却也足够她惊艳了许久。
赵宁宁朝他笑了笑:“别逞强了,该认错的就回去认个错,跟父母死耗是没有用的。耗输了,你要受罪、挨骂;耗赢了,你要挨打;不输不赢,喏,就在这里晒太阳。这么热的天,容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