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宁,你回来了?你......没事吧?”
问出这句话,赵海涛自己都觉得心虚,怎么会没事?她脸上有淤青,嘴角有淤青,头发凌乱,衣衫不整,外套上沾了许多尘土污渍......
赵宁宁紧了紧拳头,想无所谓地笑笑,临到了了,却是连一个苦笑也扯不出来。
她一言不发地走过去,摸衣兜里的钥匙开门。
钥匙“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
赵宁宁低下头去捡钥匙。
钥匙捡起,赵宁宁将之插到锁孔里,转了许久,没有转开。
赵海涛上前一步:“我来吧!”
赵宁宁退开一步,没有拒绝,也没有说话。
两人沉默无言地进了屋子,赵海涛卷起袖子,扫地、拖地、擦桌子、擦家具。赵宁宁则进了浴室,洗头,洗澡。
起先浴室里只有哗哗的水声,过了一会儿,里面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似是有什么东西杂乱地重重地落在了地上,水声间,隐隐约约有破碎而压抑的哽咽声时不时地传出。
赵海涛紧了紧手中的抹布,肩膀不住颤抖,过了一会儿,赵海涛给赵海波打电话:“哥,你现在在哪里?你去报警......对......”
========
顾宇繁已经在药店里徘徊了许久了。
他一排排看过去,先在治外伤的膏药面前看了一阵,想想觉得不太对,便有意无意地溜达到女性药物跟前,一圈一圈又一圈,这一转悠了便是四圈,他转得很慢,眼睛一眨不眨瞟着上面的药品。最后,他不太自然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终于还是停在了治外伤的药跟前。
于是他就在那里看啊看。
看完一样,觉得不太对,又换一样,仍觉得不好,继续换下一样。
他这般犹豫不决地待了约半个小时后,售货员们开始频频往这边望来。
顾宇繁继续犹疑不定。
其中一个稍稍有些年长的售货员实在看不下去,走过来了。
“先生,你想买什么药?我很乐意为你帮忙。”
顾宇繁不太自然地咳了咳:“呃......那个,治伤......呃,就是皮肤裂开了,有些出血,呃......应该用什么药?”
“裂开?”四十来岁的阿姨想了一会儿,“是摔的还是利器所伤的?”
顾宇繁:“......”
阿姨继续道:“如果是摔伤,伤口不太大的话,就用正红花油。”
正红花油?这怎么行?!
顾宇繁忙道:“不是,不是的!”
“如果是利器所伤,要看伤口大不大,如果大的话,便要去医院缝针、包扎,再吃点消炎药......”
什么?缝针、包扎?!
顾宇繁急得满头大汗:“也,也不是,就一点点小伤,小伤......”
“小伤?破皮了吗?”
顾宇繁窘迫地垂着头:“......没,没有吧?”
“那就买两张创可贴吧!”
顾宇繁:“......”
见顾宇繁仍站在那里不走,四十来岁的阿姨疑惑极了:“那你想买什么药?”
顾宇繁不知道啊。
他将手里的药往售货员跟前递了递:“类似于这种药......但是,要不伤皮肤的。呃......我是说,伤处那地方跟别的皮肤不一样,那个比较娇嫩,比较......呃,类似于口腔里面的皮肤吧......”
说完这话,顾宇繁已是满头大汗,不敢见人。
他这扭扭捏捏吞吞吐吐的模样着实不能不让人产生不好的联想,况且结合他这副纵欲过度的模样,售货员突然灵感一现,试探地道:“你......你是才交了女朋友吧?”
顾宇繁的脸,瞬间爆红了。
售货员见状,越发肯定心中所猜想:“你这药是买给她用的吧?”
顾宇繁默默地点了点头。
售货员憋着笑,故作平静地道:“没事,这么关心你女朋友,是好事。呃,就是......还是应该节制些,弄出些事来她不舒服,你也不好过......”说话间,已然帮顾宇繁挑好了药,“这药好,不刺激,温和,外面里面都能用。”
顾宇繁低下头,拿着药,匆匆忙忙结了账,仓皇逃跑。
他一走,众售货员们登时笑作一团。
========
一个小时之后,赵宁宁从浴室里出来,一声不吭地拿吹风机吹头发。
赵海涛偷偷看了她几眼,将桌子椅子擦完,道:“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赵宁宁:“嗯。”
赵海涛:“你想吃些什么吗?”
赵宁宁:“不想。”
赵海涛:“那好,我走了。”
说罢,走了出去。
他一走,赵宁宁只觉得浑身的力气似是被抽干了一般,颓然地丢下吹风机。
发生了那么可怕的事情,她,不再是她自己了。
泪水不可抑制地奔涌出来,她伏在被子上,呜呜地哭。
哭了一阵,赵宁宁抬起头来,将脸上泪水用手背一抹,眸中厉光一现。她站起身来,将手机充电,然后换了衣服和鞋子,将吹得半干的头发披着,拿了些钱装在钱包里,挎上包包,锁门,离去。
她在巷子口拦了一辆出租车,去了警察局。
如今,她不能软弱,她的软弱,便是对敌人的仁慈!她要报案,一举抓住那丧尽天良的两人,让他们的余生都在监狱里度过!
“你说的是昨天晚上?”
“是。”
“那你怎么认为他们现在还在那里?”
赵宁宁:“我走的时候绑了张伟民,至于张秀丽,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