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样子背着还是不太好……
于是,赵宁宁清了清嗓子,又道:“那个,其实我的脚已经不怎么疼了,要不……”
“别说话!天快黑了,再磨蹭咱们今天就得在这荒山野岭过夜了!”顾宇繁不容置疑地说着,脚步如风。
赵宁宁被晃得险些向后仰,于是只得闭了嘴,手臂牢牢勾住某人的脖子。
有一股很淡很淡的茉莉花香味萦绕在侧,顾宇繁默默地走了数千米,终于问出了心中那个缠绕了自己三年多的问题:“赵宁宁,你身上的手帕是哪里来的?”
手帕?
咦?他怎么知道她有手帕?
在现今这个社会,很少有人会用手帕这种东西,第一,使用不方便,不及纸巾的万一。第二,它还得洗,麻烦。可是,赵宁宁偏偏用。她从来就是一个十分传统的女子。更确切地说,她是对中国古典的有些东西有着一种近乎病态的喜欢,比如:她喜欢古代的服装,特别是汉服,曲裙这些色彩鲜艳,长袖飘飘的衣服。她还喜欢古代的发饰,像簪子、流苏、步摇、珠花之类的。再另外,便是古典扇子与手绢了。
赵宁宁觉得,古代的手绢特别美,因为古代闺阁千金们大多善刺绣、精女红,她们会在自己的手绢上精心地绣上自己喜欢的花卉,然后再落名,让赵宁宁觉得有一种高雅而宁静的美。所以她也用手帕。自从有一次在一个市场上看到了一批雪白精美的丝质手绢之后,赵宁宁便动了心,一口气买下了五十打,拿回家让人给她绣花,结果花没绣成,她只好又将之手回,去郊外采了上百朵野生的紫茉莉回来,与手绢们放在一起,时间长了,手绢终于浸上了紫茉莉的香气,她每每用着,都觉得自己穿越到了古代,做了一个高官的千金小姐。
“手帕是吧?我自己买的呀!”赵宁宁道。
“是吗?那为什么上面有香味呢?”
“因为我把它与花放到一起。”
顾宇繁脚步一顿:“你怎么也知道这个法子?”
什么叫“也知道”?
赵宁宁眉毛一挑:“难不成有人也像我那么无聊,专门弄花弄手绢?”
顾宇繁:“……这不叫无聊!”
赵宁宁:“……”
顾宇繁:“你衣兜里似乎还有一条,可以送我吗?”
送,送手绢?!
如果她没有记错,在古代的未婚男女私相授受、私定终身的时候女方就是送男方手绢的吧!
这个,这个……顾宇繁清不清楚这个事呢?
定是不知道的吧?毕竟他只是一介武夫,如今又是现代社会,他不可能知道古典文化。
“呃,这个……好像不太合适吧?”赵宁宁委婉的拒绝着,“我这条是用过的,不好意思,呵呵!”
顾宇繁:“没事,我不介意。”
赵宁宁:你不介意是吗?可是我介意!
顾宇繁见赵宁宁不说话,又道:“就这么说定了!”
说定了?谁跟你说定了?!不!我不同意!
赵宁宁:“实在是不好意思,这一条,我自己要用的。”
而且,你是个男人,用手绢像个什么样?!
顾宇繁:“那你应该还有没用过的吧?”
赵宁宁:“没有了!”
顾宇繁仍不死心:“那就再去买几条!”
买几条?!天啊!这种话你怎么说得出口?!买?你怎么不自己去买?!
四周寂静,天地苍茫,无涯的时空里,只有顾宇繁不急不缓的脚步声,均匀的悠长的呼吸声。
许是着实太累了,许是一颠一簸中像极了摇篮,许是周围太过于宁静祥和,不知不觉间,赵宁宁神经一松,在某人的背上睡着了。
天色越发按了下来,夕阳收去了它最后一丝余辉,碧蓝的天上铺陈上一层又一层鱼鳞似的云块,层层叠叠、参差错落,美不胜收。然后,天地间的色彩由明丽变得昏暗而微醺。
顾宇繁将往下滑得厉害的赵宁宁往上面推了推,不料,人是给推上去了,可是她的脑袋顺势落在了他的肩膀上头,颈窝之处。她微微侧着脸,脸颊贴着他的脖颈,呼吸尽数落在了他的肌肤之上,嘴唇也离他的耳朵特别近!太痒!
“喂,醒一醒!”
顾宇繁摇了摇,并大声道。
但是这不但没有摇醒赵宁宁,反而让赵宁宁在他脖颈间蹭了好几下。
这滋味实在是……
顾宇繁如遭雷击,颤了几颤,只想将她丢在地上!
好在睡梦中的赵宁宁安全意识十分强烈,她似乎觉察到了有些不好,遂掉了个头,将脸朝向外侧。
“哼!”顾宇繁好受了许多,这才没将她摔下,重新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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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宁宁醒过来的时候离营地已经十分近了。
再看顾宇繁,他已经累得精疲力尽、大汗淋漓、腿脚不稳了。
尤其是他背上的衣服早已湿透,脖子上还挂着一道道汗珠,也不知道是他的汗还是她的口水...
赵宁宁十分过意不去,忙道:“教官,我还是自己走吧,反正也快到了...”
“好!”这一次顾宇繁答应得十分爽快。
赵宁宁忙从他背上滑下来:“今天,真是十分感谢......”又觉得这一声谢谢显得十分苍白,最起码也该给人家几万块钱以作报答才是,但是顾宇繁这个人出身十分好,想来是不缺钱的......
顾宇繁抬袖擦了一把脸上的汗,但是他的袖子原本就已湿透了,这一擦毫无作用,根本擦不掉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