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平柾带着刘言城走进王庄议事厅在主位坐下,端起一杯热茶喝了一口,扫了一眼下面坐着的一溜人:蜀川巡抚陈士奇、巡按御史刘之渤、按察副使张继孟、推官刘士斗、成都知县吴继善等等十几人。
众官看着正主来了,起身朝朱平柾作揖行礼道:“下官见过王爷!”
朱平柾瞟了他们一眼,说道:“诸位大人免礼,大家来找我有何事?本王最近可是忙得很,你们有啥说啥!”
众人对视了一眼,眼睛里均是有些躲闪,最后齐齐盯着刘之渤。刘之渤面漏苦笑,无奈之下只好出列向朱平柾拱手说道:“我等今日来见王爷,是想与王爷确认一件事情。”
朱平柾搁下茶杯说道:“什么事情这么重要?要你们诸位大佬一起来询问本王。”
刘之渤看了看身边的诸位同僚,再次拱手说道:“近日有多位自称是护军官的人带着士兵手持盖有蜀川道平贼督都大印的告示到各府、州、县衙门张贴与宣读,并要威逼各地官员交出所属的赋役黄册和鱼鳞图册。并且这些军官同时宣布从今往后士绅的土地也都要缴纳田赋,且田赋由什么军政司一体征收……”
“哦!小红,给我岳父再添点茶水!我不是让他们温柔点吗,回来我会好好的说道说道他们。”朱平柾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句。刘之渤顿时哑火了。
这时蜀川巡抚陈士奇一揖及地,朝着朱平柾说道:“王爷!知县、知州和知府负责县、州和府的田赋,是我朝律法所定,岂能随意更改?由军政司征收取赋税实在与我朝律法相违。而让士绅一体纳粮的说法,就更是让人震惊,我朝以读书人治国,自太祖以来士绅就有优免田赋的优待,这是众所周知,如果士绅都要纳粮,那还是士绅么?”
“所以你们以为有人盗用我的督都大印?你们想错了,这每一份告示的大印都是本王亲手压上去的,盖得本王手都软了,同时这些规矩也都是本王定的!你们去问问我皇兄,本王都交税了,他们、你们为何不能交?军政司收取赋税可是我皇兄御旨亲批的,要本王拿出圣旨你们看下吗?”朱平柾笑眯眯的道,下面在座的兵备道、知州、知县们听得几手惊掉了下巴。
“下官不敢!”众官对视了一眼,心中暗道:好吧,收赋税那是你们朱家自己的事!但士绅也要交赋税是为何?此时大部分官员的眼神中已经有了淡淡的愤怒。哎,砸人饭如杀人父母啊!
“大督都,本朝以读书人治国,按祖制便有士绅免赋的传统!”李继贞拱手说道。
“言城。交给你了!”朱平柾向后招了招手道,说完后悠然自得玩起了茶杯。
“陈大人,按太祖高皇帝的祖制,生员与官员只是具有免除徭役的优待,曾几何时有说过能免除田赋?高皇帝制曰:现任官员之家“悉免其徭役”;致仕官员“复其家,终身无所与”;生员除本身免役外,户内优免二丁。按太祖高皇帝的祖制,就算是减免人役也只限于官员家人。至于田赋,下官却从没看过那里有说要减免的,所以士绅是都要缴纳田赋!而且我大明各位士绅按此来讲,可是欠了不少年朝庭的赋税!按律可可斩!”这时刘言城从朱平柾身后走出来道。
陈士奇被刘言城说得脸皮一跳,抬头细看之下觉得有些面熟,于是下意识问道:“刘言城?”
“正是学生!”刘言城拱手行礼道。
见陈士奇用祖制忽悠不住刘言城,cd知县吴继善跳出来拱手说道:“王爷,祖制虽然严苛,但到了万历朝时,税赋法则又有不同,变为朝廷官员,可论品定额优免。以万历三十八年《优免则例》为例,现任京官甲科一品免田一万亩,以下递减,至八品免田二千七百亩;外官减半,致仕乡官免本品十分之六,未仕乡绅优免田最高达三千三百五十亩,生员、监生八十亩。”
“吴大人,万历朝的优免则例,说的都是免除劳役,何曾有免除田粮正赋的说法?我朝役法说:“以民为役,以田制役”。役的编佥对象有二,一是人丁,一是田亩。来自田产之役,在律法上称为“有赋役”。即因田粮而佥派之役。来自人丁之役,在律法上称为“无赋役”,即不是出自田粮而出自人身之役。我大明律纂注云:“赋者田产税粮,役者当差。有赋役谓有田粮当差,无赋役谓无田粮止当本身杂泛差役”。虽然被某些人故意曲解成优免税粮的意思,但在律法的意义上仍然指的是“免役”。难道大人们都读不懂吗?”刘言城冷冷说道。
cd知县吴继善竟被刘言城怼得一时间话都说不出来了,只好讪讪败退回去与他人玩瞪眼去了。
“大家还有事吗?没事就散了吧!”朱平柾起身准备走人了。
“王爷明鉴!免赋特权,实乃我大胆士绅安身立命之本。若王爷执意废此特权,那些缙绅一下子没了依存之道,必将会家破人亡呐。王爷看似您只是仅仅向缙绅征收田赋,实际却要的是缙绅的命啊!王爷,川蜀此例一开,您这就成了与天下士绅为敌啊!”这时陈士奇向朱平柾跪拜道。在陈士奇的带动下其余众人也下跪呼道:“王爷请三思啊!”
“赋税乃国之根基!陈士奇,本王问你:
你们怕他们一没有优待就活不去了?你们可知献贼在我蜀地劫掠时,为何山民农户原为他充当耳目?甚至里应外合打开城门?
为何闯贼在崇祯帝十年被洪承畴,孙传庭杀的剩下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