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晚晚动了动身子,想要坐起来,却因为牵扯了腿伤,又禁不住“哎呦”了一声。
门忽然被推开,一个身着顶戴花翎官服的老年男子,面露担忧地快步走了进来,就像老母鸡扑向小鸡一样——
“晚晚,你怎么样了?是不是腿疼了?都是爹不好,要不是因为爹,你也不会受这么严重的伤,晚晚,你恨爹吗......”
纪晚晚朝老年男子看去——
他应该有五十多岁了吧,露在帽子下的两鬓都是斑白的,胡子也如同被霜染了一般。
他面色偏黑,脸上还有不少深深浅浅的皱纹,不过身子骨儿倒是硬朗,眼睛也很亮,也许是见到纪晚晚醒来,他太过激动了,激动得眼角湿润才这样......
“晚晚,你怎么不说话这样看着爹啊,晚晚,晚晚......”
“你是我爹?”
纪晚晚说这句话,一点儿都没考虑“礼貌”二字。
因为她实在不记得眼前这个老男人是她爹。
她怀疑,自己摔坏的并不是腿,而是脑子!
......
不过,这并不影响纪延敬对女儿的关心。
他先是查看了纪晚晚双腿上的夹板,接着说道:
“晚晚你别乱动,千万别乱动,你这腿得好好养着,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还是从那么高的阁楼上摔下来......”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纪晚晚已经从丫鬟口中得知了她跳楼的原因。
就是眼前这个爹,让她如花似玉的千金小姐,嫁给一个傻子!
于是,纪晚晚不顾老爹对她的关心,不客气地质问:
“我是你亲生女儿吗?”
“当然?”
纪延敬胡子微颤,像第一次认识这个眸光闪亮、眼中露出不妥协不服输目光的女儿。
“既然我是你的亲生女儿,那你为什么要把我嫁给一个傻子?”
至于哪个傻子,纪晚晚也不知道。
反正她不满意,不满意就发泄出来,管他谁是谁!
“晚晚,你听爹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从小到大,爹那么疼你你还不知道吗——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嘴里怕化了,爹老来得女,把你当成心肝宝贝,爹怎么舍得把你嫁给纳兰家......”
纪晚晚的心情这才顺畅不少,“你的意思是说——不让我嫁给那个傻子了?”
纪延敬赶紧摆手——
“不让了!不让了!爹明天就去退掉这门亲事了,晚晚,你可千万别再想不开了,一回忆起你昨天跳楼的场景,我这心啊,都快掰成两半了......晚晚,你别怪爹啊,纳兰家那小子,本来不傻的,你和他原本定了娃娃亲......纳兰名回京任职后,不知道怎的,就带回来一个傻儿子......你父亲我和他一朝为官,低头不见抬头见,他提亲,我想着你年岁也相当了,就想把这婚事操办了,可谁知道昨天一遇纳兰卧雪......嗨呀......”
纪延敬头都大了,昨天经历的一切,真可谓惊心动魄啊!
......
为了迎接亲家,纪府张灯结彩,热热闹闹,大摆宴席。
谁会想到,纳兰名身后那个身材颀美的儿子纳兰卧雪,竟是个傻子!
他虽然长得玉树临风,样貌端庄,可就是这行为举止......
看见纪延敬,他先来个九十度大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