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云有了要与人同归于尽的想法后,就不再把所有的力气用来抓紧自己的衣服,她知道这只是徒劳的行为,当她被人压倒在地时,手里悄悄握着一片碗碟的碎片。那是刚才与人拉扯时,摔碎的碗碟。瓷器真的不错啊,完整时外观美丽,而且实用性强,而当生命完结时,破碎的躯体还能让人流血甚至丢失生命。不管是生是灭,都需要被小心翼翼的对待……即便在自己的衣襟被扯开,露出雪白的肌肤时,欧阳云还能想些有的没的。她静静的等待,只为在最好的时机给那人致命一击。
锋利的碎片划开她柔软的掌心,感觉掌心都湿润润的。疼痛使她保持精神,没有因为害怕,丧失神志。她睁大双眼,用力握紧碎片,越来越近了。这一刻时间仿佛慢了下来,好时机那人脖子暴露在自己攻击范围内。她毫不犹豫的出手,“啊”惨痛声从她嘴里发出,那人轻易的躲过了她的袭击,一个用力就扭折了她的手腕,剧痛让她脑中一片空白。现在即使给欧阳云一把枪她都不能扣动扳机。忍了许久的眼泪争先恐后的夺眶而出。鼻涕眼泪横流,之前精致的妆容全花了。姜公子从小到大都没有见过这么邋里邋遢的脸,顿时兴致全无。自己以后再也不会踏进千喜楼一步,姑娘调教的太差,这还头牌呢,啊呸!扫兴的起身,气不过的他还狠狠踢了欧阳云一脚。软绵绵的脚感不错,他还想再加几脚时,身子一轻,他飞起来了,从大厅的一侧被人扔到了另一边,砸到了正玩乐的高兴的几个公子哥。顿时此起彼伏的哎哟哎呦声响起。“姬雪墨,你不要太放肆。”宋来气的浑身发抖,指着来人吼道,这个该死的女人又来坏自己的好事。“宋来,这个宋府几时变成云吉班了,你好好的参谋军务不当这是要改行当老鸨子啊。”姬雪墨接过冯原递过的帕子,慢条斯理的擦拭着刚才扔那个公子哥的的那只手,直视着宋来淡淡的说道。“姬雪墨,你不要冷嘲热讽的,爷不跟女人计较,你不是嫌这些女人吵闹碍眼吗,你把卖身契拿给爷,爷还你清净。”宋来话音一落,所有的女子都直刷刷的瞪向姬雪墨,原来自己会这么惨都是拜夫人所赐啊。那些仇视的目光对于姬雪墨来说无痛无痒,她第一次在众人露出笑的面容,她轻笑出声:“呵,宋来,我一直知道你人品不行,原来是你人不行,你怎么不直说是你腻烦了这些女人加之手头紧想逼我拿出卖身契,才弄出今天这一出。戏我已经看到,先走了。”说完她真的就离开了。留下羞愧的满面通红的宋来,他咆哮道;“姬雪墨你给我站住,你把话说清楚,谁不行啊!”吼完发现姬雪墨连头都没回,一点停顿都没有就走远了。宋来把桌子一掀,大发雷霆,把所有人都赶跑了。他发完脾气痛快了,却彻底得罪今天来宴会的公子哥,玩没玩好,还被人狼狈的赶出来,他宋来怕是根本不知道的斤两吧。本来他们还顾忌到宋将军,但是面子大失的他们,还是把今天酒宴的事流传出去,顺便添油加醋一番,于是坊间就开始流传起宋来不举的流言。当然这是后话。
这是第二次欧阳云衣衫不整的回到小院。等在院门口的出尘和云珠连忙把她扶回房间,然后打水给她沐浴。换下的衣裙又破又脏,无法再次穿着。云珠捧着衣服按照惯例出去烧毁。后宅女子的衣物跟所有不用的东西都必须烧毁以防会流通出去坏了名节。欧阳云任出尘帮自己清洗身体,一言不发,就像一具格式化的机器人,能动但没有思想。直到出尘擦洗到她扭伤的手时,疼痛使她有了反应。“我受不住了,真的,杀了我吧。”欧阳云用另一只完好的手抓住出尘的手腕,低低恳求道。“小星,如果您有个什么不好,奴婢们是要给您陪葬的。”出尘轻轻把手抽出来,继续清洗手下的肌肤。她想起自己那时刚到千喜楼也是这样,一心求死。但没有想到千喜楼把楼里的姑娘五个一间房,只要有一个不听话,或是寻死觅活整个房间都要被严厉的惩罚,害怕惩罚的姑娘们只好互相监督,一刻松懈也不放过。出尘冷眼看着受了这么点伤就要寻死的珣玗琪,心里有种痛快感。被老板娘捧在手心又怎么样,最后还不是和自己一样的下场,被打骂被男人玩弄。她可不想给这人陪葬,看着眼前了无生气的珣玗琪,她心生一计,试探的开口道“小星,您还记得上次去茶楼听书的那次吗?”她停顿下舔舔干裂的嘴唇一鼓作气说了下去:“那个说书先生也不完全是胡说。他提到的那个祈天国和大利国和亲的女将军,就是咱们府里的夫人,听说她力大无穷,根本不把郎主放在眼里,所以郎主害怕她,也厌弃她。”出尘的话钻进了欧阳云的耳朵里“夫人吗?”她囔囔自语道。“小星,您要是死都不怕,为何不去讨好夫人呢,卖身契可掌握在夫人的手里。您要是入了夫人的眼,那样一来既能得到夫人的庇护,要是夫人一个高兴之下,说不定卖身契就给了您。”出尘看出珣玗琪脸上松动的表情,愈加卖力起来,她就像一位出彩的画师,给灰心丧气的欧阳云描绘出一幅美妙无比的画像。“对啊,夫人!”欧阳云茅塞顿开,没想到最强的大腿就在自己眼前走来走去,而自己居然这么迟才发现。酒宴上发生的一幕幕又重新在脑海中浮现,看见的不再是软弱无助的自己了,而是夫人扔人和变态宋对持的场景。就想出尘说的自己死都不怕,何不最后再试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