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管家扬起头,睁大眼睛用力的看天空,将双眼那酸楚的感觉逼回去,她不想哭,她是没有那个资格给西然流眼泪的,不管是当年还是现在,她都没有做过一件帮助过她的事情,哪怕是为她着想一丝一毫的事情也是没有的,她现在又有那个立场替这个可怜的孩子流泪呢。
所以或许啊,这个命苦的孩子还是就真的这样饿死了算了,指不定在黄泉路上还能遇上大少爷,两个人搭伴一起投胎。
夜管家是不知道她家少爷到底把大少爷怎么样了,只是,以她家少爷的性格,一定不会让大少爷好好的,指不定已经被折磨死了的。
夜管家又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也好,大少爷跟西然这一辈子是有缘无分,终归是不能在一起的,只是下辈子啊,不管怎么样也要让这两个好好的在一起,不要在爱上除了彼此之外的人了,如果从一开始就是这两个人先相遇,就是这两个人爱上对方,那么,那么,该有多好。
夜管家再也想不下去了,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拿着那还剩了很多的白粥往反方向走去。所以,不管怎么样,西然整个孩子死了的好。
活着,就是受罪啊!
夜管家真的就一连两天没有再接近过那关着西然的房间,也不许任何的女佣接近,其实说女佣,在这一个变成禁地的地方,加上夜管家,一共也就是十个人,便再也没有任何人了,而且,除了夜管家之外的人,这里所有的下人都是哑巴,也就更加显示出这个地方的清冷。
整整五天,夜管家觉得以西然那纤弱的体质一定已经差不多了,便打开了锁链,进去。
原本毫无光亮的房间一下子照进亮光,是异常突兀的,也是很刺眼的。只是当夜管家看见躺在床上的西然的时候,两行清泪就流下来了。就这么一个人,来的时候也是这么瘦,现在要走了,还是这么瘦。
就在这么来世间上走一趟,真正是受苦,除了受苦还是受苦啊!
夜管家走上前喊了一声:“西然”,没有人来答应他,她便又喊了一声,又伸出手探了探的鼻息。鼻息还是有的,只是相当的微弱,就跟随时都会断裂一样的。夜管家轻轻的道:“去吧,不要再留在这里了,去了,你就不用再受苦了,路上找找大少爷,找到了,你们两个就一起去投胎,这一次,你们一定要变成幸福的夫妻,不要在这样了”眼泪哗哗的流下来,话是已经再也说不下了,夜管家用手抹了一把脸,又出去了,重新将锁链锁上。他一定会等西然完全死了,再去告诉她家少爷。
够苦了的,不能再活着受苦了,也不能再给她家少爷后悔的机会,然后再重头折磨这一个人了,够了,够了。
已经整整五天了,五天了!夜帝握着拳坐在软椅上,他的宠物已经死了吧,已经死了吧!
心口有一处莫名的慌起来,可又完全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夜帝将拳握得格格作响,就应该是死了,死了才好,死了干干净净,就再也没有什么可以烦他了的,死了做好。
这样想着,夜帝还是蓦然从龙椅上起来,他的宠物要死了,他应该去看最后一眼,对,应该去看最后一眼的。
夜帝快步的往外走去,那候着的保镖连忙要跟上,却被夜帝一脚踢到一边:“滚到一边去”说着头也不回的往西然住处走去。
夜色已经黑下来了,那稀疏的月色已经淡淡的露出颜色来,夜帝走着,越走越快,心口那一处砰砰的跳着,让他难受的不得了,想要捂住胸口让它不要难受,可用手捂住胸口一点用也没有用。
地下室的门是紧紧的锁着的,夜帝一推门没有推开,一拳打在大木门上,怒喊道:“夜管家”。
夜管家正在石阶上坐着,一听到怒喊声狠狠的打了一个机灵,连忙跑过去开门,果然是她家少爷。门一打开,夜帝就狠狠一脚将夜管家踹到在地,冷冷的瞥她一眼,这个该死的东西,居然这么多天,一点消息也没来跟他通报。
夜管家疼的一下子没从地上起来,就看见她家少爷往西然的屋里去,本能的就觉得不好。
锁链被打开,夜帝竟没有一下子将门推开,心脏处有什么地方在害怕,在犹豫。一阵风吹来,那门一下被吹开一道长长的缝隙,那清冷的月色就倾泻进了房间里,洒落在床上,将躺在上面的西然找的三分朦胧。
夜帝的呼吸在这一刻被停滞,就这么将门完全推开,一步一步的走进去,只是每走一步,西然的样子被更清晰的呈现在他的面前,直直的刺进他的眼眸里。
银灰色的月光下,西然的脸是白色的,双眼深深的凹陷进去,两颊已经没有丝毫的肉,就是脸双唇都是冰冷的,那模样——就跟死了是一样的。
不,是已经安静的死了。
“然儿”夜帝猛然一把上前抱住西然,西然浑身上下冰冷的感觉一下子便袭上了他的身上,好像西然已经死了很久了,很久很久,久到气没了,人也凉透了什么也不剩下。
“然儿,然儿,你不要死,你不能死”夜帝惊慌失措的抱着西然喊,忽然夜帝对外面喊道:“医生,夜管家,快去找医生,快去”声音是这样的着急,空前绝后的慌乱,好像怎么也抓不住了似的。
地上的夜管家笑了笑,那意味有些嘲讽,她从来不觉得她家少爷对别人过分,只是,在西然的身上,是真的着着实实过分了头的,总是扔了再捡回来,可捡回来了只能是变得更破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