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左青在营帐内继续运气。回想今日战斗得失,离开经脉的灵力依旧有大部分集中在腹部,那是运转无名剑诀留下的,第六军主称它做“五行玄水剑决”。
这名字他本来应该从未耳闻,回营后细细回想,依稀记得离开剑阁不久前,在一本剑阁志记上看到过它。
左青开始努力回忆,最后模糊记得与“天穹武神”有关,有机会回剑阁再细细查看,他如此想到。
是夜已深,左青听到动静,他悄无声息的走出营帐,看到今日迎接他的军法官竟然一路向东,离开大军营地。
左青心中怀疑,决定跟去一探究竟。
左青暗运灵力,遮盖气息,跟随军法官一直走。那军人起初慢跑,后来越跑越快,不过左青都能轻松跟上。
约摸狂奔了一个时辰,那军法官竟跑到一处断崖,周围光秃秃的,没有遮拦。
月光皎洁,冷风骤然吹紧,左青没法靠近,只能藏在百步外的一片乱石中,准备伺机而动。
两人一明一暗,过了大半夜,左青昏昏欲睡之际,一阵笛声惊醒了他。
那笛音暗沉低哑,好似野兽垂死怒吼,听在耳中,却令人心中发毛,勾起人们对死亡的阴暗恐惧。
左青听了,竟觉内心狂躁不安,灵力涌动,有脱离控制,走火入魔的趋势,他为这奏笛者的功力高深暗暗心惊。
在左青全副身心都去压制体内的奔涌灵力时,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一道幽灵般的暗影,它无声的滑翔过来,将要接近剑阁次席。
先是一阵风声,再是更加迷乱的笛声,奏笛者终于出现,他骑在一条似鹰隼的怪物身上,距离太远,左青无法看清具体面目,只能瞧见那人一头似火的红发。
忽然有人抓住他左手,左青自然奋力反抗,但来者功力胜他数筹,拇指一扣把住他手腕命门。
左青心里怀了宁为玉碎的决心,准备等这人一动手就引爆灵力。回首看见一张熟悉的白色面具,第六军主将食指放在嘴边,轻嘘示意稍安勿躁。
左青鬼使神差的安静下来。第六军主松开左青,湛蓝次席没有想到抵抗,他很好奇这位异鬼军主的出现。
第六军主眼里荡漾着笑意,纯净无私,亮如水晶,不知为何,左青内心生出掀开他面具,一睹真容的念头。
不过很快他就放弃了,没人知道异鬼军主的面具是何意思,触动它,又会付出什么代价。
第六军主传音对左青说:“年轻的湛蓝剑士,能帮我做一件事吗?”
左青回答:“我叫左青。”
“湛蓝剑阁次席?”第六军主眼前一亮,眯成好看的月牙状。
左青这才看见她眼睑上淡淡的粉黛,一时间心跳如雷,比当年参加湛蓝剑阁排位战,面对首席时还要紧张。
“我为什么要帮你?我们是敌人?”
“不是所有神族都对神皇之令俯首帖耳,第六序列向来不认为暴力可以解决一切。”
“我怎么帮你?”
“这件事说起来也与你们湛蓝剑阁有关,我需要你夺下那个人偶,里面有关乎湛蓝剑主安危的消息。”第六军主指了指那个军法官:“那个拿笛子的是第九军主,我会先出手,你直接抢人,然后一直向东飞,有一处海角涯,我们在那汇合。”
得到左青点头同意,第六军主潜入地下,一切毫无灵力波动,这神出鬼没的本事,连左青也佩服已极。
第九军主还在吹奏乐曲,左青心里却不再迷乱,专心等待动手的时机。
当是时,第九军主笛声停歇,那军法官忽然发出“嘎吱”的机械齿轮转动声,月光如水,照在机械人偶上,伪装涂料纷纷褪去,就像是蛇在蜕皮,左青为那惟妙惟肖的化妆咋舌,任谁也想不到,这朝夕相处的同袍竟是一只机械人偶。
第九军主走下鹰隼,靠近人偶,当是时,温度陡升,空气噼啪爆炸声,隔空传来,即使百步外的左青也感知到灼人热度。
一个身着宽大斗篷的人影自地下冲天而起,手中一颗黄心火球,烈焰中时时有熔岩漂浮,犹如卫星环球她一声清啸,丢了火球直冲第九军主而去。
第九军主双手虚空一抓,两条百十丈长绿光匹练横锁当空,交叉缠绕,抽在地火光球上。只听见轰鸣如雷,震耳欲聋,波浪般神力徐徐扩散,无数石子四散激射,每打在一处土地就轰出一个大坑,飞沙走石,烟尘弥漫,一时难辨东西。
第九军主和那偷袭者打斗在一起,两人间登时天雷地火,怒气狂澜,连连倒卷,匹练扫过,寸草不生,烈火厚土之神力连发,引出毁天灭地的猛烈爆炸,山林石崖在两人身边颤抖不已,四周落石漱漱,鸟兽惊散,好不热闹。
左青果断出击,抓住人偶,飞纵而去。
第九军主大怒,接天匹练蛇形跳动,直奔左青卷来,湛蓝次席抽剑而出,脑中所想都是不久前研究的五行玄水剑诀,心中无欲无求,放空杂念,一记水元气刀倏然发出,那气刀迎风见长,下一息气刀飞转,悬停壮大,竟成漩涡龙卷,通天彻地,蔚蓝壮观,两者稍一接触,绿色匹练就被搅得粉碎。
“五行玄水剑!”第九军主失声大叫,双掌捏印,一划青木燃阳真决,一划太素洪荒星符,全力而出,本就是亮如白昼的黑夜,顿时如流星天降,炫目惊人,又有庞大星阵,霍然成型,只一闪,就将那气刀轰得零落七八。
解决这威震天下的兵刃气刀,环首四顾,哪里还能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