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尔维亚耸肩,满不在乎地吐出一个个大烟圈。
洛蒂斯本来想再说点什么,但是大地忽然猛烈地摇动了起来,然后一枚火球轰然破开地面冲向天空。
贝尔维亚第一时间敏捷地跳了起来躲开,但洛蒂斯作为一个施法者没有那种身手,他的高贵的袍子差点烧了起来,十分狼狈。
“xxx的你们在下面养了什么东西?!”黑道的男人气急败坏地骂道。
“威尔兰关在下面的东陆人……”洛蒂斯脸色阴沉地回答着,在他说话的同时下面就挤出了几名囚犯,他们穿着破烂的衣服满脸血痕——刚才他们拔掉了威尔兰的银短刀,忍受着双眼复生的剧烈痛苦要从此地逃跑。
“那刚才那就是太阳之火……”贝尔维亚扫了那群人一眼,但并没有看见他印象深刻的百里家人,“见鬼的威尔兰那家伙干了什么……”
威尔兰出事了,否则困在他的幻梦之中的人哪里能这样集体逃跑。不能让这些一方面神志不清一方面又有着极大的痛苦和怨念的家伙出去搞破坏,贝尔维亚抽出了左右的一刀一剑钉在地上,从这两柄武器的锋刃上飞起了两种不同方向的紫色光芒,漫天的紫色交错成网,将包括贝尔维亚本人在内的附近区域全部框定起来,每个网点的所在都发出嘶嘶的声音,就像被雷劈过的树木。
洛蒂斯也在狼狈之中迅速地冷静下来,飞快地念诵着咒文施展出了大型的风魔法,那些想要逃跑的人也纷纷施展出各自的力量,一时间各种颜色和声音爆炸一样地接连出现,帝都的天空都被映照得变化多端,不知道贵族区发生什么事情的平民们望着天空,还以为是哪位老爷夫人举办了风格特殊的宴会活动。
“双生邪眼……那个烟斗……这对刀剑……还有那副身法……”洛蒂斯一面操纵着变化的风与那些东陆人激烈对战一面用余光瞥着贝尔维亚,“在那个人在的时候你多少有点不起眼,可是我忽然发现你好像也很可怕,不比那个人好多少……”
那个人指的是尤利西斯。
事实上洛蒂斯说这番话都有点困难,他看不清楚贝尔维亚的位置,风中的残像帮助他大致找到贝尔维亚跳跃的诡计,可是残像太多了让他目眩。
“你个xx有空讲话不如赶快把这群脑残都放倒……”咬着烟斗的贝尔维亚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堆骂人话,他高速地闪开了那些东陆人的攻击,象征纯粹破坏的圆环一次次在深渊般的黑色双瞳里点亮,他也不管自己究竟是把对方打死了还是打残了,总之依仗着自己在技巧和经验上的优势让这群躁动的逃犯一个个不得不“安分”地趴在地上。洛蒂斯很清楚自己作为一个没有邪眼的传统魔法师不擅长参加这种战斗,所以他精明地转成了操纵风来辅助贝尔维亚。
并不是每个被威尔兰幽囚于此的人都在努力逃亡。百里瑞思始终都站在地下,默默地仰望着头顶上激烈的战斗,他看得很清楚,所有的能量变化都被那道紫色的嘶嘶响的网锁住了,贝尔维亚·奥特里斯牵制住了所有交战的力量,不让这份破坏传达到帝都的其它区域,这本身就是其占据绝对优势的证明。
即使没有那个“黑色花的使者”、没有那个用银短刀刺进他们眼中的人,他们也没有从此地逃离的能力。百里瑞思摸了摸自己的脸,从他的眼中流下黑红的泪一般的细线。
东陆的皇宫深层已经一片狼藉,建筑的整体破坏得不成样子,残砖瓦砾堆满人的视线。现在随便看到一块或者一片什么,都很难说清楚它原本的形状颜色。
百里天华和风怜夜看起来已经精疲力尽,尤利西斯想这差不多是劝说他们的时候了,虽然他对劝说的成功可能抱有很大的担忧。他好像天生没有这方面的才华,他劝说别人的每一次尝试基本上都失败了,就只有对切斯特讲了几句废话是有点作用的,其他人从来没听过他的。
苏妮娅的金瞳轻轻一扫,神恩浩荡,光明的力量消除他们的疲惫,提升了实力与气场。这倒不是为了防备什么,而是因为他猜想对于百里天华和风怜夜,也许显得比较强硬的劝说成功的可能性更高,至于防备,那没有必要。
“你看,还有什么必要打下去?”尤利西斯收起了黑蔷薇之刺,向着百里天华摆出了一副高傲的姿态,“我一开始便说了,你们无法取胜,还是尽早离开、归隐山林吧。”
“嘿……”百里天华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但他还是强撑着站得笔直,尽管他的身体轻微地发颤,他的声音却还是平稳无比,“黑蔷薇的天使,你知道吗,在我们的国家,我们说,一个人可以死,但是不可以受到侮辱。你不要可怜我,如果你是个男人,你就来复仇,今天我们必须有人死,否则我是不会收手的。”
这该死的东陆家教!尤利西斯在心里大骂,但表面上还需要表现得有风度:“活着就会有希望,请珍惜生命——你怎能带着女孩一起赴死呢?”
“你指责天华?可是你的皇帝被我们杀了,你何不为她复仇?你算得上一个忠心的侍卫吗?”风怜夜冷笑着说,她也同样疲乏,已经支撑不了和苏妮娅的战斗,但她也强撑着站在百里天华的身旁,就动作而言双方的形势和战斗开始前一模一样,但来自西方的女皇和剑客依旧神清气爽,他们的魔力在量和性质上都占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