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并没有这种力量。”尤利西斯猜测道,“他被人强行赋予了这种力量。既然邪眼不是人类可以天生的东西,那么只要找到一种转移的手段,就可以将在其它地方找到的‘邪恶之眼’放到他身上,并且覆盖他从前的能力。我们已经见过那个‘黑暗之梦’,他的能力显然也是外来给予的,所以他自己也不熟练——和这次很像。”
这样解释虽然解决了一个问题,却另外搞出了一大堆问题:在他们的注视之下,谁把这份力量交给了那个原本已经昏迷的杀手?而且为什么偏偏给了这个只有一只眼睛、只能发挥一半力量的杀手?给他力量的人亲自使用这份力量不行吗?
“这件事很简单。”茵陈悠然地抬起双手,在他的十指之间浮现出透明虚幻的高大座椅,“对于你们来说,邪恶之眼无疑比你们任何人都更靠近王的御座,因为你们的力量不可否认地全部来自于沙利叶——苏妮娅你另外有我的一点力量,但你和我之间的相似远远不够他和沙利叶之间的相似——所以你们必败无疑。你们现在有很多选择,考虑到其中大多数选项你们根本就不会想要,我只说两点:第一,请继续你们当夜的谈话,找到比那个人更加接近御座的道路;第二,直接走上和坠落星辰无关的道路,只要沙利叶不再是你们的王,那个人也无法压制你们。”
“使用了这么多年的力量,直接放弃的话,我们还剩下什么?”苏妮娅苦笑着,“但是我们不会有多少时间的,足够我们找到更加相似与沙利叶的道路?我们甚至连如何通过落泪来释放魔力都不明白。”
“不明白的话就去想啊。”茵陈冷淡地说,虚幻的座椅熄灭,他放下了手。显然刚才的帮助已经让他觉得十分挫败,他再也不想过多地帮助他们——他所期待的似乎是看他们如何表演,就像在一个舞台上一样。可是舞台剧都是安全的,他们现在却遇到了完全有能力夺去他们生命的对手。
“阿斯你故意藏掉了其它的选择来逗我们……”尤利西斯慢慢地说着,他的眼光停留在威尔兰的身上,令后者感到一阵心惊,虽然知道这个以绅士自居的年轻剑客不是一个会采取过于粗暴的方式的人,可他却是一个会毫不掩饰地表达恶意的人。
他不知道这样可怕地盯着他的尤利西斯其实只是个幻象,真正的本人则悄悄地绕到了他的背后。
“那个人的力量是外来给予的,这说明那个本身给予他这种力量的人是个无法使用这种力量的人,如果我们找到这个人,然后使用一点技巧把那邪恶之眼剥离出来,我们的对手自然就被打败了,他不过是一个风神之刃而已,没有邪恶之眼他挡不住我们任何一个人。”尤利西斯继续慢慢地说着,同时做好了出手的准备。
自己、苏妮娅、茵陈都不可能给予那个风家的年轻人那种力量。
能够做到这件事的人只有威尔兰。
也许这位枢机卿之前所发表的种种关于自由和束缚的看法都是认真的……总之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制造了那个强大的敌手,之所以没有选择一个双眼完好的对象,恐怕正是因为不知道对方会变成什么样,不想把自己也弄死在邪恶之眼的影响范围内。
毕竟镜树之叶这样的传说,几百年里还是出了好几个,但邪恶之眼在确切可靠的记载里从未出现过。
但在他出手之前,威尔兰的身体动了一下,然后一股黑烟从里面冒了出来,直直地冲向了悠然自得的魔鬼茵陈!
就像锋利的黑刃,它带着一阵狠毒的紫色光亮,直接穿透了那单薄的白衣、撕裂了金色的编结腰带,一刹那茵陈就像被裁纸刀划开的白纸一般。
“嘿嘿,您在这里令我们的棋盘几近崩溃……”黑色的烟里有个充满了发泄的得意情绪的声音高声说,“所以——暂且回地狱去吧,茵陈殿下!”
“阿斯!威尔兰!”
自从知道了茵陈的身份之后,尤利西斯就再也没有在任何考虑当中加入茵陈被攻击的可能性,因此眼前发生的事情令他的精神片刻之间混乱,而邪眼不像真正具有实体的刀剑,一旦蓄势待发想要收住都困难,邪眼收住实在过于容易——他混乱的一刹那所有的准备也就消散了。
威尔兰本人在那阵黑烟脱离了身体之后变得非常虚弱恍惚,连自己的表情都控制不住。
茵陈的身形开始晃动,就像晃荡的水中倒影,很快便支离破碎,然后无声地化散在了空气之中。就好像他自己的自我介绍“我是空气中的毒,风中的恶意”一般。
尤利西斯迅速调整了自己的心态,茵陈消失了也不要紧,因为茵陈仅仅是消失了而已,自己如今需要担心的只有自己的安危,而绝没有为自己根本没能力担忧的魔鬼的安危操心之必要。
他下意识地拉住了苏妮娅的手,如果有任何更糟糕的情况出现,他就拉着苏妮娅一起传送离开。
现在的第一个问题,对方的身份,他有百分之六十的猜测,同时几乎可以肯定,对方马上就会自己把有价值的信息都抖出来。
果然,黑烟几乎立刻就开始发出狂喜的声音:
“你是不是很惊讶,我竟然可以击中这个魔鬼、最初坠落的星辰?哈哈哈哈!我告诉你,它不属于这个世界,它将自己的存在投映在这片大陆上,本身已经是动摇秩序的行为,何况它为了帮助你,还使用了更进一步的力量,这种情况下一切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