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所不在。”伊帕拉毫不谦虚地肯定道,“我也知道你为什么会到这里来,都是因为你们人类的教廷那帮蠢货才来的吧——尤利西斯卿,你干嘛要理会那帮人呢,我,魔物的主人,带着无上的敬意迎接你,就是为了驱逐那帮蠢货在你的头脑里留下的偏见!尤利西斯卿!请你坐下来听我说——然后,做出你的那个决定,如何?”
“你就是‘魔物的主人’?”尤利西斯噗地笑了起来,“魔物是路西军的话,魔物之主是路西什么之类吧?你,伊帕拉?——我以为你是伊法拉的兄弟姐妹,正来找我为伊法拉复仇呢。”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伊帕拉指的是什么呢,他想。
伊帕拉在空气中翘腿坐下,尤利西斯和阿斯也就这样坐下。
“伊法拉卿虽然死得有点倒霉,但那都是它自作自受。”伊帕拉坐下之后,很快地、并不怎么表露情感地说,“再加上,你对我们来说是多么重要的人啊,单是冒犯了你这一点,伊法拉卿就应当付出代价,这些我们都默认了……”
“我知道你到这里来,都是把我们魔物当作敌人、把我伊帕拉想象为最邪恶的阴谋家,可是我之所以这么光明正大地等在这里和你见面、和你谈话,是因为我从来不曾把你当作敌人。我和你是一边的,我们和你都是一边的,我亲爱的尤利西斯卿,我等在这里就是为了向你说明我们的计划,我希望你正式地回到我们的身边来。你本是锋利的镰刀,足以握在死神的手中。
你因为‘镜树之叶’而遭到了忌惮,我都知道,那个忌惮的真正理由伊法拉卿也告诉你了,因为你能够同时拥有光明与黑暗,却不会被黑暗吞噬,也不会被光明灼伤。不过你虽然知道了这件事,却因为善良得很,所以没有想到怎样好好地利用这一优势,比如说……你没有想过,假如能够推翻现有的王,我们就能够登上世界的王座——”
“我们?”尤利西斯重复道,“谁想要登上什么‘世界的王座’?”
伊帕拉大笑起来:“哈哈,很好,一针见血,很好。尤利西斯卿,你确实是个聪明的人……我一直都想要成为王,不过如果是你的话,我们坐在同一个王座上共享世界的权力也是可以商量的……”
“不要离题,”阿斯提醒道,“而且后面那话太假了,你别再说了为好。”
伊帕拉不悦地挑了挑眉毛,不过没有针对他的话说什么,只是低头咳了两声。
“我来告诉你‘魔物’的真正面目,这样你就顺便把你们的教廷的那帮蠢货灌输给你的充满着偏见的那些印象都驱逐出去吧。
我‘无所不在的伊帕拉’是世上最初的魔物,换句话说我就是一切魔物的起源,所以一切魔物生来便知道我是它们的君王,这是不需要任何传教的——它们生来就都知道,它们可以互相残杀、可以互相吞噬,唯有我伊帕拉的命令,哪一个都不可违抗。我是它们永远的唯一的主人,我无处不在地看着它们,我永远不会像它们一样消亡,我已经不知道自己存在了几个世纪、几个千年……我所知道的就是,我曾经注视过魔物从古到今的一切发展,并且还会永远地继续注视下去。
尤利西斯卿,你不用拔出剑来,也不用一脸忌惮的表情,即使你拔出剑也不能杀死我,教廷的那帮蠢货在明哲保身这点上倒是学得都非常精明,他们都知道他们即使来到这冰海也杀不死我,便干脆从来不来。他们想的是如果能够杀尽了我手下的魔物,也许我就会被大大地削弱了……哈哈哈,可惜的是他们完全打错了算盘!我最初诞生的时候,可是世上唯一的魔物,其它所有的魔物,都是因我而存在,只要他们一天不毁灭我,就一天无法清除所有的魔物,只要我伊帕拉仍然存在,魔物只会无穷无尽地增多!”
“很好。”尤利西斯说,一点也没有笑,十分地严肃,“我所知道的事情就是,魔物在我们生活的地方来回游荡,想吃人的时候就随便吃人,这些事情我觉得没有什么真面目可言,如果你的意思就是那些吃人的东西都是你弄出来的,那我就回去告诉教廷,让他们马上派出所有可以动的人到这里来杀了你。”
“为什么呢?”伊帕拉摇着她翘起来的那只脚,听着尤利西斯的话也丝毫不以为然,“我的尤利西斯卿,人类吃很多其它的生命,想吃鸡的时候随便吃鸡,想吃小麦的时候随便吃小麦……这些事情大家不都是习以为常的吗?还有那些狮子捕捉鹿和羊的时候、那些鹿和羊用角和蹄子去踢它们的时候,这一切大家都不都是认为合情合理的吗?”
“为什么你不能接受我们魔物存在于这种道理之中呢?互相吞噬原本就是我们所生存的这个世界为我们定下的法则不是吗?既然人类在有能力吃的时候随便吃动物和植物,那么有能力吃人的魔物为什么不能吃人呢?当然每个魔物都是明白道理的,所以就像鹿和羊会用角和蹄子反抗、有的时候会杀死捕食者一样,人类反抗的时候也会杀死魔物,这是每一个魔物在诞生之时就准备好了要付出的代价——我敢说人类杀死的魔物远远胜过魔物杀死的人类的数量,也许远远超过了古来所有曾经活过的人类数目之和也说不定。”
美女大大地摊开双手,似乎显示着开诚布公的心意。她那美丽的面孔不因为充斥骄傲的神色而显得暗淡,甚至越发地容光焕发。尤利西斯暗自想